拿著老媽給的地址,楊陽來到了建築工地,看著一個個頭戴安全冒、汗流浹背的搬運工,他似乎看到了老爸的影子。
在試探性的問了幾個工人後,他大致上了解了工地所謂的“工作量”。
每個工人,每天必須搬運五十根鋼管,可以得到二十五元報酬,每增搬十根,可增收五元,這些鋼管,有實心的有空心的,有方的也有圓的,直徑約莫兩公分,這都是建築上拆下的材料,前不久,這裏是一家有名的百貨公司,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老板忽然攜款潛逃,甚至將它賣給了拆遷公司,據說,警方正在追捕此人。
楊陽才不會去管警方有沒有抓到這個老板,他隻是來討回老爸該得的工錢,順便調查老婆婆口中的“大人物”。
“請問你認識一個叫楊啟雄的工人嗎?”
好不容易看到兩個坐在地上休息的工人,楊陽立馬跑了過去。楊啟雄就是他爸。
“楊叔啊?”瘦黑的工人開了口,滿臉笑容,白色毛巾搭在他脖子上,已經濕透,“當然認識他,他老勤奮了,別看他年紀挺大的,幹起活來一點兒也不輸給年輕人,我們這,就數他搬得最多。”
“你要找他?”另一個稍顯健壯的工人接了話,縫隙一般的眼看著楊陽,手肘悄悄的撞了撞身旁的工人,卻是友好的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楊陽,“楊叔前幾天出了意外,他不在這幹了,你是他什麼人?”
“謝謝。我是他兒子,我叫楊陽,請問你們這的工頭是誰?”楊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邊道謝邊接過了礦泉水,從他們的話裏聽出,老爸並不是沒有完成工作量,甚至很可能多搬了好幾根鋼管,這是工頭在找茬。
本以為談話能順利進行,卻在他說出自己是誰的同時,看到兩位工人突然站起身,驚慌失措的對望一眼,然後不自然的笑起來:
“哦……楊叔的兒子啊,你好你好,哎呀,我要工作了,對不起,我先走了。”
“那個……我也要工作了,要不,你找別人問問?”
“等等。”楊陽迅捷的拉住了看上去心虛想逃的工人,還沒開口問些什麼,那工人就忙搶了話:
“誒,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追著我問我也還是不知道,你就找別人問去吧,我忙著呢。”
說完,他甩掉了楊陽的手,眼珠子轉溜著跑開。
楊陽愣愣的看著工人離去的背影,心裏更是堵的慌。
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為什麼要跑。看來這件事真的有幕後黑手。
又瞎轉了幾圈,工人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楊陽沒好意思貿然去問,直到他發現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男人,帶著幾個工人大步走來,那人雙手背在身後,看他趾高氣昂的模樣就知道,他就是這建築工地的工頭。
沒有猶豫,他疾步上前,攔下了矮胖的男人。
“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你就是這的工頭嗎?”他沒有讓心底的怒火湧出表麵,還用友善的姿態詢問。
男人皺著眉,眼神從下至上將楊陽打量,眼前的人皮膚很白,看上去比較弱,絕不會是來報名做搬運工的家夥,而且他漂亮的臉蛋,都趕得上選秀節目裏的冠軍,更是不可能來這樣的建築工地。
工頭還在猶豫,身後的工人小心湊到他耳邊,嘟囔了幾句,他立刻明白過來,臉上的橫肉一緊,嘴角不禁歪過一旁,勾起一抹嘲笑。
“你就是楊啟雄的兒子?怎麼了,姓楊的不服,把兒子叫來跟我叫板?我告訴你,我那是公事公辦,你休想從我這拿走一分錢!”
“工頭,既然你是工頭,應該講道理對吧?”楊陽心平氣和的說,“據我所知,我爸他工作很賣力,你們這要求的工作量他都能達到,我先不說他增加的部分,最少你應該把他按量完成的工錢給了吧?”
“什麼據你所知,你問問我們這的工人,他楊啟雄完成工作了嗎?別說五十根,連三十根他都搬不到,還跟我提工錢?我呸。”
工頭就這麼將唾液吐在地,頭撇過一旁。他身後的幾名工人連連點頭,楊陽看到,在那之中,有兩位就是剛才同他談話的工人。那兩人低著頭,根本不敢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