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楊陽指著那兩工人說,“剛才你們說的不是這樣的!”
“什麼不是這樣,我看你也是來找茬的吧!”工頭昂著頭,怒氣迸發,他指著楊陽大聲說道,“識相的就給我回去,再耽誤工人工作,別怪我把你給轟走!”
怎麼就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楊陽怒目圓瞪,氣息已經混亂。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走掉?老爸辛勤工作換來的,就是斷掉一雙腿?欺人太甚!
“你們要是不給工錢,我就去報警,讓法律來主持公道!”他豁出去了,橫豎都是為爭一口氣,怎能讓別人小看了他楊家。
一聽報警二字,工頭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身後的工人亦跟著笑得天花亂墜,沒一會兒,工頭又擺出了嚴肅的表情,他舉起雙手,似是投降狀,卻在瞬間朝前拍去,工人們一見這架勢,便是漲足了底氣,紛紛朝楊陽揮起了拳腳。
“報警?我把你的腿也打斷了,我看你怎麼報警!”工頭在人群外奸笑。
楊陽抱頭蹲在地,任憑工人們的拳腳落在他瘦弱的身體上,嘴裏卻不住的大喊:
“我爸沒有錯,你們這樣做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啊……”
不知是誰掏來的木棒,狠狠砸在楊陽的脊背上,楊陽失聲驚叫,身體猛然一陣抽搐,由不得他控製,就這樣趴在地。拳落得更猛,腳更是迅捷,粗糙的地麵摩擦著他的臉,石塊將細嫩的皮肉磨出細小傷痕,然而他始終強迫著自己,無論受到什麼樣的擊打,絕對不能暈厥,一旦失去意識,什麼都完了,他就白來了。
常年做苦工的工人,拳腳哪是一個重字可以形容,楊陽渾身麻痹,胸腔內一陣翻騰,腥血在喉嚨處淤積,他卻緊緊咬著唇,不讓血液溢出。他知道,一旦鬆了氣,身體便會跨去,便會漲了這些人的誌氣,便會迎來更沉重的擊打。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模糊,縱使他再怎麼堅持,身體還是受不住這猛烈的拳腳,本是握緊的拳,慢慢鬆開,眼皮逐漸合攏,他卻告訴自己,不能昏迷,不能認輸。
就在這時,工頭身邊的工人悄聲說了些什麼,工頭失了臉色,忙抬手大叫:
“都給我停!媽的,是他自己找茬,房氏問起,就說是他先動的手。”
聲音漸漸遠去,楊陽努力睜眼,隱約看到工頭轉身離去,卻像做賊似的時不時回頭望他一眼。耳朵已經發出嗡鳴,周圍的一切都那麼模糊,然而,就在眼睛想要罷工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工頭怨恨的一計話語:
“楊家的都是瘋子,沒事惹什麼季小姐。”
頓時,楊陽笑了,傷痕累累的他,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血液找準了嘴角的漏洞,慢慢滴落在凹凸不平的大地上。
——
於氏企業總部,總裁辦公室。於正浩略顯疲憊的靠在椅上,他輕閉著眼,眉緊蹙。
門被人敲響,進來的是仲南。
“於總,查到了。”仲南輕聲說著,遞過手中的文件。
於正浩翻開資料,那上麵,貼著一張一寸照片,照片裏的人,有著一對眯眯眼,國字臉,嘴角下長著一顆痣。姓名欄裏,工整的打印著那兩個熟悉的字眼:張連。
“據調查發現,這個張連,在都市報社工作了五年,成績平平,但是最近,他的銀行帳戶上會定時彙入一筆款項,數目比他的年薪高出五倍。”仲南據實彙報。
“查到彙款人是誰了嗎?”
“是的,查到了。彙款人名叫呂信候。”
“呂信候?”於正浩抬起了頭,目光如炬。
“是的於總,就是我們所知的那個呂信候。”
“我記得他隻是個管家,而且是……”
“是的於總,呂信候是季小姐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