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霸天兩眼放光地盯著眼前的寶物,這傳說中的九轉雪玉盞,此刻就靜靜地立在桌麵之上。那微微泛著青光的物體在燈火的映襯之下,越發光亮,均勻如羊脂,玉體凝透,光華如月。袁霸天看得兩眼發直,神誌大搖,忘我地肆笑著,“九轉雪玉盞,果真是天下至寶,外頭熱浪滔天,這裏卻冷得像寒冬臘月一樣!”說完就要伸手去觸碰寶物。
“城主,萬萬不可,這寶物隻要輕輕一碰,人手立馬凍僵,隻能廢掉,否則周身血液停運,性命堪憂。”手下急忙回稟道。
“這玩意兒還有這等獨特之處?不過,寒冰成玉,我早就應該想到。”袁霸天一聽,這才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手下回道,“城主,方家世代經營酒樓,積累下來的財富一定不少,當時要是連方景洪藏家產的地方也一起查清楚了,現在可就可以好好撈上一大筆了!”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隻要我把這絕妙無上的九轉雪玉盞奉送給即將到陽關城鎮守的二皇子震南候,還愁沒有榮華富貴、錦繡前途嗎?到時候,咱們一塊得道。”袁霸天說著,邪笑起來,滿眼閃著陰謀詭計。
“城主,估計現在,方家的這把火已經燒紅了半邊天,一切幹淨利落,您足可以高枕無憂了。”手下的人也一個個像條毒蛇,沒有人性。
“燒吧,燒吧,要不是他方景洪太固執,我還可以給方家一條活路,要怪隻能怪他太不識時務。就讓這把火,成為二皇子到來前我袁霸天光明前程的開場!”袁霸天豪氣衝天。
“城主真乃當世英雄。”手下阿諛著。
另外一個手下神色匆忙地跑進來,“城主,不好了,不知是什麼人帶頭讓百姓去撲滅天運樓的火勢,還把方家人的遺體都搬了出來。”
袁霸天眼神一狠,“什麼人這麼大膽!”
“城主息怒,這事原本就無人知道是城主的意思,想那些人也是無意衝撞。再者,方家立足本地多年,擄獲人心不少,一旦失火,有人帶頭救火也是當然。”原先的手下趕緊說道。
“說得對極了!城中居然出了這樣頭等的大事,還是出在天運酒樓這樣的百年招牌那裏,我這個做城主的,自然要前去查看一番。”袁霸天變了聲調,尖細陰冷,不陰不陽,聽著讓人頭皮發麻,說不出的反感,“所有人都聽著,跟我到天運酒樓去,好好查勘這件事情。”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寶物收好,跟著城主到天運樓去!”手下的頭叫喊起來,一幫烏合之眾忙七手八腳跟了出去。
翠湖居中的廂房,那位神秘的貴公子幾乎一夜未眠,紫檀木灑金折扇輕輕在手中搖晃中,那情景翩然得似一隻五彩金蝶,年輕公子坐著,雙目微閉,臉色平靜,像是有所等待。
老仆無聲推開門,走了進去,年輕公子手中輕搖的折扇停住,卻神色如常,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公子,天運酒樓的火已經撲滅,所幸火勢隻蔓延了一小半,損毀的地方雖然多,但整體還算比較完好,方家四口已經全部遇難,全是一刀斃命,下手老練。”
年輕公子聽到這裏,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盯著前方,淡淡開口,“袁霸天定會前往天運樓,跟住他的動靜,他費盡心思得到那天下奇珍九轉雪玉盞,無非是想借此博得步步高升的機會,此人不宜長留。”
“那公子的意思是,現在就…”老仆問道。
“不,先留著他的性命,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拿著那樣的寶物,究竟能夠折騰出多大的動靜來,況且,城中許多事情,由他去處理也方便多。”年輕公子略一沉吟,不緊不慢地說道,一切似乎在運籌帷幄中。
“公子遠慮。”老仆彎腰應著,“那敢問公子何時出麵…”
“不急,袁霸天再度對天運樓出手之時,便是我露麵的時候。”年輕公子重新閉上眼睛。
“老奴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老奴定會安排妥當。”老仆說完,不敢再打擾年輕公子休息,他退後輕聲走了出去。
袁霸天匆匆到了天運酒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亮,泛著晨曦白,百姓們把整條道都堵住了,水泄不通,袁霸天的人好不容易才把路給叫開,袁霸天趕到天運酒樓前,就看見酒樓損毀燒焦,四具遺體蒙著白布,陳在酒樓門口,百姓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袁霸天一一把蒙著的白布揭開,其實他心裏是想確認該殺的人都齊了沒有。當他看見方景洪染血的遺體時,當著百姓們的麵,袁霸天就單腿跪了下去,悲痛之情洋溢於表,哭道,“老哥呀,你怎麼不明不白的就遭此慘禍!到底是什麼人害了你,我一定要把真凶找出來,給方家一個交代,給百姓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