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駐美大使抵達美國(2 / 3)

2月6日,“鐮倉丸”駛抵舊金山。這一天歡迎場麵之盛大,說它是日、美兩國建交以來所空前未有的也不過分。同檀香山一樣,美國海軍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這位曾任過艦隊司令長官的大使,也極為鄭重地派出2艘驅逐艦到港外迎接。更有甚者,當野村回訪普萊西迪奧兵營時,美軍出動了一隊由一名上校指揮的儀仗隊,金門灣的要塞還鳴放了十九響禮炮等等。這樣的歡迎場麵實在非同尋常。

這天,舊金山的報紙都在頭版版麵刊登了野村大使的照片,並以通欄標題報道他的到來:

“日本新任駐美大使野村海軍將領受到熱烈歡迎,和平可望來臨。”

“日美關係大有希望,決非暗淡無光。”

“野村海軍將領是偉大的美國朋友。”

可是,幾天以後,抵達華盛頓時的情景卻同這裏空前歡迎的盛況完全相反,氣氛十分冷淡。

華盛頓這個地方原是野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擔任海軍武官的舊地,當時日、美兩國都作為協約國的一員共同對德作戰。

然而現今的世界局勢發生了急劇的變化。日、德、意三國已經締結了同盟條約(1940年9月)。美國認為,日本已投入美國之不共戴天的敵人——希特勒德國的懷抱裏。因此,野村到達華盛頓時,除禮賓司司長薩馬林外,國務院隻派了一個人去車站迎接。與此相反,德國駐美大使館臨時代辦托姆辛和意大利大使館參事羅希隆吉卻都到車站迎接。對此,美國報紙曾以《軸心國代表在華盛頓車站示威》為題作了諷刺性的報道。

美國政府之所以如此對待野村,當然是由於美國政府認為:日本締結三國條約,已公開變成了德國的盟國,而三國條約的主要目的則是以恫嚇來阻止美國對日本采取威逼性行動,並阻撓美國加強對英國的援助。

就這樣,野村大使在抵達氣氛嚴肅的華盛頓(它與夏威夷和美國西海岸那種暖人心懷的歡迎盛況截然不同)以後,連換下旅途服裝的時間也沒有,終於成了一位挺身於為打開日、美兩國之間的僵局而進行談判的人物。

在到達華盛頓的第二天,野村前往國務院,對國務卿赫爾進行禮節性的拜訪。隔了一天(2月14日),他又在白宮向羅斯福總統遞交了國書。按照慣例,遞交國書時通常由國務院禮賓司司長陪同,而這天國務卿赫爾卻親自到場,甚為破例。

20多年前,在日、美關係融洽的時代裏,羅斯福總統作為海軍部部長助理與海軍武官野村結下了深交,如今總統以深切關懷的心情對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表示慰問。他說:“我是日本的朋友,你是美國的朋友,你很了解美國,因此我們能坦率地進行交談。”

總統是把野村當作朋友來歡迎的,他補充說:“今後不管什麼時候,我都願意高興地會見你。”

但是,不能忽略的是,在羅斯福總統向野村表示那種關切之情以及在美國西海岸和夏威夷受到空前歡迎的盛況的背後,卻潛伏著一股冰涼的暗流。

羅斯福總統當時的判斷是,日本將向海南島(中國廣東省南部)、斯普拉特利島(中國南海的南沙群島)、印度支那和泰國進軍,在這種形勢下,盡管日本的南進時急時緩,但它大體上已成為日本的既定國策。要想製止日本的這種行動,單靠進駐夏威夷的太平洋艦隊的實力,那是不夠的。他認為:有必要把艦隊的部分兵力(約4艘巡洋艦、9艘驅逐艦和2艘航空母艦)派往遠東活動。

關於這個問題,海軍作戰部部長斯塔克對總統的想法表示反對。在2月11日野村到達華盛頓的那一天,他曾向總統提出了一份備忘錄。在這份備忘錄中,他說:“向遠東派遣一支小部隊,恐怕非但不會收到抑製日本的效果,反而會有促使日本采取敵對行動的可能性。”

對此,最後決定派遣部分艦隊前往澳大利亞進行“友好訪問”。

華盛頓海軍當局未能同意太平洋艦隊司令理查森的這樣一種看法:敵人在戰時不可能將航空母艦駛到珍珠港附近活動,因而沒有必要設置那種使珍珠港的使用受到更多限製的防魚雷網。於是,海軍作戰部部長斯塔克便把2月17日的一份機密文件發給各海軍軍區司令,命令他們:“對使用防魚雷裝置來保護自己管轄區內的港灣,特別是保護停泊在艦隊主要基地內的大型艦艇這一問題,要進行調查研究,並提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