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駱宏勳命餘千硬奪把戲(2 / 2)

叫道:“花老兒,隨我來。”王能等四人素知餘千的利害,那個再敢多言?

花老兒同巴龍弟兄隻得隨餘千來了,又仍至先前踩軟索的“所在。花振芳同巴龍二人跳下場子,各持長槍,上三下四,左五右六,插花蓋頂,枯樹盤根。

怎見好槍?有《西江月》為證:

神槍真可堪誇,花巴車輪天花。落在英雄手中,軍遇能將臨陣,衝鋒傷敵家。  前衝足護兩丈,後坐能衝丈八。七十二路花槍,答人間武明甫,勝天上李哪吒。

恐此道不盡槍法之妙,又有一詩為證:奇槍出眾世間稀,護前遮後無空遺。

不怕敵人驚破膽,那堪神鬼亦淒疑。

二人紮了一會長槍,滿場喝彩。

且言王倫家人四個,被餘千將那老兒生生奪去,不好回複主人,恐主人責罰無用,回至亭外,心生一計,將腳步停住,使個眼色與賀世賴。賀世賴看見,望王倫說聲:“得罪,門下告便。”來至王能等前,問道:“列位回來了,叫的那花老幾何在?”王能皺眉道:“我弟兄四人領了大爺之命,已將那花老兒喚至半路,不料對過亭子內,駱遊擊家人餘千怒氣衝衝,生生奪去。賀相公是知餘千那個匹夫平日的凶惡,我弟兄四人怎能與他對手?欲將此話稟上大爺,恐大爺動怒,責備我們四個人倒怕他一個,故此請賀相公出來。你老人家極有機變,望指教一二。”賀世賴沉吟一會道:“你們且在下邊,莫進亭子內來。那老兒在那裏玩槍,大爺也不知是他玩、不是他玩。不問便罷,如問時,我慢慢的代你各位分說便了。若以實情告訴,倘或大爺任性,叫你與他鬥氣,你們是知任正千同餘千之名的,還打的酆鮑史唐,好景不得好玩,好酒不得好吃,可是不是?”王能四人齊應道:“全仗賀相公維持。”賀世賴走上亭子,說聲“有罪”,就坐下了。王倫道:“你看那老兒年近六旬,紮得好槍,全身純是氣力。”賀世賴帶笑答道:“真乃好槍!”

再講花振芳同巴龍把七十二路花槍紮完,巴虎又跳上場,手提鐵鞭一支,前縱後坐,左攔右遮,隻聽得風聲響亮,真乃好鞭。怎見得?有五言排律一首為證:

爐中曾百煉,破節十八根。

英雄持在手,臨陣擋征人。

倘若遭一下,折骨又斷筋。

四圍風不透,上蓋雨不淋。

一路分兩路,四路八邊分。

變化七十二,鞭有數千根。

好似一鐵山,那壁還見人?

驚碎敵人膽,愛煞識者心。

若問使鞭者,山東有名人。

生長豪門第,久居苦水村。

姓巴諱虎字,排行二爺身。

巴虎使了一回鞭,人人道好,個個稱奇。

且說任正千同駱宏勳看得親切,心中大悅,言說:“我隻當是江湖上花槍花棒,細觀起來,竟是真本事,隻在你我肩左,不在肩右。”吩咐餘千:“速速下去,將老兒同那幾位英雄俱請上亭子來,說觀此兩件武藝,已經領教,餘者自然也是好的,不敢有勞了,請上亭一談。說我二人在此立候。”

餘千下去,遂將花老兒同巴氏弟兄俱請上亭子。任大爺同駱大爺相迎,見禮已畢,分賓主而坐。花振芳開言道:“那位是任大爺,那位是駱大爺?”任、駱二人應道:“在下任正千。”“在下駱宏勳。”花老道:“昨晚方到貴處,尚未拜客,有罪!”任正千道:“豈敢!方才觀見槍、鞭二件,玩得驚人,已知英雄豪傑,非是江湖之花槍可比也,若不腆菲酌,特請來一敘。敢問英雄尊府何處,高姓大名?”花老兒答道:“在下姓花名威,字振芳,乃山東恩縣人氏。這四位乃內弟巴龍、巴虎、巴彪、巴豹。”任正千道:“莫不是苦水鋪花老先生麼?”花振芳道:“豈敢,在下就是。”任正千道,“久仰,久仰!”又問道:“適才跑馬女子卻是何人?”花振芳道:“那年少的是小女,老年的乃賤內也。”任正千道:“幸而問及,不然多有得罪。既是奶奶、姑娘,何不請來與駱太太、賤內坐一坐?”花振芳同巴氏弟兄站起身來道:“不知是駱老太太、任大娘在此,未曾拜見,有罪,有罪!”重新又見過劄。

花振芳走下亭子,將花奶奶及碧蓮姑娘都叫上亭子。眾人見禮已畢,花奶奶與碧蓮同駱太太、任大娘一席,花振芳與巴氏弟兄、任正千、駱宏勳一席,談笑自若,開懷暢飲。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