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奸臣代子娶煞星(1 / 2)

話說鮑金花一看,隻見花碧蓮大叫道:“姐姐且莫報名,待妹子一同報名。”上馬也是一馬連中三箭。胡賽花亦叫道:“二位姐姐莫慌報名,等妹妹來也。”花、鮑二位姑娘勒馬一邊觀看,胡賽花也是一馬三箭,俱中天球。

羅洪暗歎道:“女子中尚有如此弓馬,不知江湖上屈沒了多少英雄!”吩咐將三名女子傳上廳來。三人下馬,任、駱、濮接過三人的馬,三人上廳,參見主考。羅洪道:“免參。”外場三人一般騎射,難辨優劣。演武廳旁,亦是五彩綢紮就一個官篷,擺設著文房四寶,當時命三人各作《綠牡丹》詩一首,以定次序。三人領命,遂人官篷,各做詩一首。不多一時,三人呈詩,來至演武廳上繳卷。羅洪將三人之詩接過一看:章章錦繡,句句精神,可稱為文武全才,三詩之中,胡賽花略次一分,而花、鮑難分上下。因有張天佐之托,不好更命,遂將取中之名開列於後:第一名包金花,第二名化碧蓮,第三名胡賽花。

大人回朝,奏主加封。科場已散,花、鮑等人領了三位姑浪仍回公會。

且說大人回朝,啟奏武後己畢,等龍虎日發榜。這且不言。

卻說張天佐早已著人在教場打探,說今日主考所取者三位,皆是包老一起之人。張天佐大喜,打點次日娶親,一夜何曾安眠。北方同西方與南方規矩不同:娶親之日,女家多少男女送親,男家俱要設席款待。張天佐弟兄歡喜,不必言矣。又拿帖揀選朝中契厚之人前來陪親。你道所請之人是誰?開列於後:

吏部尚書王懷仁、刑部侍郎王懷義、西台禦史欒守禮、禮部乓馬司薛敖曹、國舅武三思、兵馬大元帥式寅。

薛敖曹抱病辭回,武三思叔侄因自家女兒亡過,今日至張家恐觸目傷心,亦不肯來。不言張府打算娶親。

且說鮑自安商議送女兒。鮑老等同眾人用過飯,臨晚吃酒時,男女設席於一房內。鮑自安道:“送至京慌忙這幾日,未做一件正事。即令教場奪魁,皆冗事耳!事成則成,敗則敗,成敗隻在明日一天。明日張家來娶親時,我們送親男人一十二位,送親女客共一十二位,小女做新人,胡賽花姑娘做陪嫁的丫鬟;胡姑娘懷中揣信炮一個,等張三聘人房來,小女得了手之時,胡姑娘點放信炮。我們聽得信炮一響,一齊動手。我料他必請王、欒、薛、武一班奸賊來,王、欒、薛皆不足為念,隻是武家叔侄英名素著,須要防他。

可記著:動手時多著人擋著他二人,要緊,要緊!他來娶不是辰時,就是已時。我等切不可早發新人,隻推山東有此規矩,要開門錢。看他來時,即將大門關閉,問他要大大的開門錢,聽憑多少,隻叫他左添右添,三次四次,隻管問他添錢。到下午時刻,我等再慢慢的發人。及到他家,日落之時,再叩天地、拜公婆做這些事體,及進房吃交杯酒等事,天已黑了。正該動手之時,我好脫逃。”向任、駱、徐三人道:“你們雖會登高,也會履險,到底未曾經過大敵,恐臨時失機,反為不美。我有一差相煩三位。”三人齊道:“願聽號令。”鮑自安道:“我們決定出東門。京城之中,比別處州縣不同,防護人甚多。我等動手,他將城門不關閉便罷,若關閉了,三位可攔阻他,我等好出城。”三人領命,深服其分派有法。算計已定,大家安睡。

次日起來,先將幹糧口袋派散,另將眾人人參之外,又派些牛肉包子,吩咐:“務要小心收好,若有追趕,那時忍餓,莫怪我。”眾人答應。將到辰時,聽得外邊鼓樂喧天,炮聲連連,諒必是娶親來也。鮑老道:“速關大門,我好生裏邊事。”花振芳真個將大門關上,拿了一張椅子當門坐下。張家娶親人來至門首,見門關閉,張得、張興二人連忙趕至前來打門,請包老爺開門。花振芳道:“虛怎的?咱家山東有此規矩:凡新轎來時,將門關上,名為關財門,大大與個喜錢,若少了還要加添,如此叫做‘添財’。今日行的山東禮。”張得二人道:“是舅老爺麼?”花振芳道:“不是咱家,你當誰?”張得道:“容易,容易!卻不知,明日帶來罷。”花振芳道:“明日再來抬人。”張得見如此說,速著人去取。一人跑到相府,稟道如此。張天佐道:“少了拿不出來,須要四封二百兩。”交與來人。來人跑到公會門首,交與張得。張得道:“舅老爺開門罷。”花振芳起身,將四封銀子接了,仍又關上,說道:“還要大大加添。”張得無奈,又著人回相府,又取了二百兩銀子,花振芳又接過,又將門關上,又叫加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