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柿子挑軟得捏。”
任笑兒故意揶揄，“你難道不硬？”
“怎麼可能！”作為男人，這個必須爭！然後顏澤瞪大眼，天真純潔的小師妹怎麼會說這種……
任笑兒速度接口，“我就說師兄最是有傲骨，硬氣得很。”那個叫字正腔圓，響響當當。
似乎剛才的暗示，都隻是錯覺。
顏澤平複了下心情，洗腦循環：我的師妹一定是個白蓮花，一定是個白蓮花……是的，她一定是無意說的，姑娘家一定不會說這話的。
任笑兒其實也被剛才自己說的話嚇了跳。或許是因為和顏澤說話太過於輕鬆，她竟像和男同學開玩笑一樣就說了出來，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實在太驚悚了，她竟然……應該算tiao戲了美人師兄？還好她反應快，當機立斷就扭了回來。
“你要是來謝我的，心意我領了。”顏澤看時候不早了，勸她回房，“如果沒事說了，就快回房休息。”
“我有事說。”任笑兒早想問了，“‘白玲瓏’說他是雷焰堂的，他是來報仇的？”
“你就是來問這個，不能等明天再說？”
“不行，今日事今日畢。你不說我睡不著。”
“胡攪蠻纏。”說歸這麼說，顏澤卻沒有拒絕，“他應該叫雷沐辰。”
藝名白玲瓏。任笑兒自動補上。
“事情要說在幾年前，沉雪閣接到一筆生意。”顏澤沉默了下，“滅門雷焰堂。”
“滅門？這……沉雪閣做的是什麼生意？”
顏澤神情微變，卻讓人覺得看不透，“叔父沒和你說過？沉雪閣就是以給人做暗殺買賣發家的。”
暗殺……殺手組織，可真是武俠文裏高大上的存在。其中必須殘酷血月星，折射出nue戀絕殺之頹廢美。
任笑兒想起早年看過的那些瀟湘文，忽然覺得以顏明厲這樣一個裝逼屬性的武俠角色，配上這樣的設定，也不算不突兀。
顏澤以為她的沉默是在害怕，畢竟殺手組織算不上什麼好名頭，寬慰道，“這是早年的事了，現在早做起其他生意，這樣刀頭舐血也接的少了。”
任笑兒心裏沒好受多少，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還在接。
“雷焰堂的那樁買賣，算是個敗筆。”顏澤說得有些含蓄，“當時家族內部出了些事，正是多事之秋。又恰來了這樁買賣，說是要滅門，最後卻還是有了漏網之魚。”
漏網之魚不用說，就是“白玲瓏”。
更敗筆的是，這條漏網之魚還知道是沉雪閣做下的滅門慘案。而且以“一般武俠小說”的尿性，這條魚是一定會積聚起實力，卷土重來，報仇雪恨。
“可是……這報仇雪恨，針對的是咱們呀？”任笑兒猶豫道。
顏澤對這聲“咱們”很滿意，點頭，“他曾來問過我，是誰買凶雇傭沉雪閣。”
“你怎麼說？”
“江湖規矩，自然是不能透露雇主的。”
任笑兒急道，“你傻呀，張家買了把刀殺李家，現在李家要報複回去，血債血償，天經地義。你摻和裏麵做什麼？沒聽說過人向把刀複仇的。”
“這就是江湖規矩。”顏澤畢竟是做主上的一方X社會老大，“寧可被人恨，也不可泄露雇主身份。這是江湖信譽。”沒這信譽沉雪閣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他說這話的神情嚴肅又認真，再難見平日裝逼加逗比的騷包樣，倒讓任笑兒有了一時的怔神：即便他平日再如何顯得“平易近人”，本質上他們思考問題的方式是不同的。任笑兒是自由的孤雁，所以能肆意盎然地充滿個性；而顏澤卻是統領著一個組織，就算時有玩笑，但思索問題的方式是不同的。
就如一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做了一家之主，卻要考慮一家老小吃喝。
然而，還沒等任笑兒心中發完感慨，顏澤卻又一個高貴又冷豔地昂起下巴，挑眉一笑，“雷焰堂不過是隻小蟲罷了，認真收拾太抬舉他們了。留著慢慢逗樂，也免得師妹旅途無聊。”
噗！
真是帥不過三秒。
任笑兒看著他那副隨時隨地裝逼樣，心裏火噌噌地就冒上來。什麼逗樂呢，她差點就被人逗死了。
顏澤見師妹那副不買賬又懷疑的表情，也有些心虛，輕咳了兩聲，“師妹不去歇息嗎？”
“這就去了。”心想道，就算回去，也要狠踩一腳。這丫頭抿著唇，一臉壞笑，“隻是我一直想不通。”
“怎麼了”
“師兄穿得這麼多，是覺得冷嗎？”
顏澤不自然道，“春寒料峭，夜風侵衣。”
“原來是這樣。”任笑兒笑道，“師兄要覺得冷，下回少說些笑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