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胡風大會上一鳴驚人(2 / 2)

《文藝月報》是當時上海頗有影響的文藝刊物。主編為巴金,副主編為唐弢,王若望。

說實在的,在此之前,唐弢和王若望對姚文元其人,都眼生得很——雖然他們都認識姚蓬子,卻並不知道姚文元乃姚蓬子的公子。

姚文元呢?他對《文藝月報》倒是頗為熟悉的,已經不止一次向這家有聲望的文藝雜誌投稿了。

唐弢主管理論文章。他已一次次給姚文元退稿。他覺得姚文元的文章有個通病:充滿空洞的政治口號,缺乏理論深度和獨到的藝術見解。

終於有那麼一天,上海巨鹿路六七五號那幢小樓裏,來了個年輕人,說是要找王若望。

那是中國作家協會上海分會的所在地,也是《文藝月報》編輯部辦公的地方。

年輕人收攏八字腳,盡可能使自己的雙腳筆直地在樓道上走過。

“我叫姚文元,在中共盧灣區委宣傳部工作。”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了工作證,然後畢恭畢敬坐在對麵。

王若望這才第一次知道姚文元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他不知道來者何意。

“王老師,是這麼回事……”年輕人打開了拎包,拿出一大疊稿子和信件,放在王若望麵前。剛放畢,他的手就縮了回去,規規矩矩放在兩個膝蓋上。他早就從父親那裏聽說,王若望也是三十年代的左翼作家聯盟成員,非等閑之輩。王若望原名王壽華,隻因崇拜法國作家羅曼·羅蘭筆下的約翰·克利斯朵夫,取“約翰”法語諧音“若望”為筆名。王若望用目光掃了一下那些信件,上麵都蓋著《文藝月報》編輯部公章。一封封都是退稿信。

“您看,能不能選一篇登一下,扶植一下青年作者?”姚文元遇上緊張的氣氛,講話不由自主地有點結巴起來。他退了一步,又說了一句:“或者把幾篇稿子合並一下,並成一篇,登一登?”

看著姚文元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王若望說道:“你把稿子留下,我們研究一下再答複你。”

姚文元連聲說“謝謝”,倒退著走出編輯部的門。

姚文元走後,王若望把這一大疊退稿,又轉給唐弢。

這一回,唐弢仔仔細細地又“拜讀”了一遍,唉,滿篇枯燥的政治術語,哪是文藝理論文章?!

“還是退稿!”唐弢實在挑不出一篇來,也無法“並”出一篇,隻得裝進一個牛皮紙大信封,退還了“青年作者”姚文元。

山於有著這麼一番經曆,姚文元對《文藝月報》敬而遠之。

這一回,由於上海作協的某領導的提議,要求刊登姚文元的發言稿,況且那時《文藝月報》又正缺批胡風的文章,於是便決定在一九五五年三月號上刊登,題為《胡風歪曲馬克思主義的三套手段》。

這一回不再是“豆腐幹”了。姚文元要以“青年文藝理論作者”的身份,在堂堂的《文藝月報》上露臉,他喜不自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