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曼煙一看樂了,那簡直就是一捆柴。挑了一根,笑道:“找個鋒利的東西,把這根樹枝的兩頭削尖了,我馬上要用。”木魚立刻從妝台的格屜裏找出一把匕,拔出刀鞘削將起來。
曼煙看了看木魚削出的東西,不滿意,思忖片刻道,“像量米的腳那樣的,以前在書上看過圖,好像叫斛。”木魚大概不知道斛是什麼,見拂塵伸手就遞了過去。半柱香功夫,樹枝兩頭尖尖細細,曼煙叫拂塵從中間掰成兩段,讓木魚拿來布巾裹住。兩根簡易簽字筆就做成了。沾了點墨,試了試,感覺甚好,一筆一劃開始練字起來。
“三姐好聰明,沒見過不花銀子的筆呢。”木魚笑盈盈轉動墨錠,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書上看來的。你去準備沐浴的水,一會晚上你值夜。”
木魚高聲答是,聲音歡快。見她離去,曼煙這才加快度臨摹起原身的簪花楷,隻是需要不停蘸墨。見拂塵還埋頭削著樹枝,“這些不用削了。明你去找細竹竿,竹竿是空心的,看能不能打孔將墨汁灌到裏麵,再弄個尖頭綴上去。那個做出來才好用。”起身到抽屜裏麵掏了塊碎銀子,“你可以拿到外邊找匠人,多餘的錢就當給你跑腿了。”
“多謝三姐,多謝三姐。”拂塵立即跪下身,磕頭不迭。
“起來吧。”見拂塵仍跪在那,曼煙便繼續寫字不理了。
鈴鐺回屋的時候,拂塵還跪著。開聲詢問,“怎麼了,拂塵可是做錯什麼事了?”見沒人吱聲,軟軟了一句,“三姐該就寢了吧?”
曼煙放下筆,看著拂塵,“退下吧,以後記住,我的話隻一遍。”
“是,奴婢記住了。”
拂塵退了下去。鈴鐺細細瞧了瞧曼煙的臉色,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老夫人那邊已經知曉了,還拉著我問了半三姐恢複得怎麼樣,讓您好生休養,不用著急去請安。”
“脖子傷了,請安不妨事。你可知祖母這幾為什麼沒有來這邊?”傅曼煙歪著頭,嘴唇微微嘟起,宛如要糖吃的孩。
“老夫人麵色不太好,方才我到那邊時方嬤嬤正喂藥。”鈴鐺頓了頓,聲音顯得格外殷勤些,“三姐,奴婢想問一句,為什麼要過了晌午去鬆鶴堂啊,平日裏可都是初一十五辰時過去問安的。”
曼煙似笑非笑,“那時候,清淨。”
嗬嗬,心理學家有研究,下午三四點是人一當中最放鬆的時刻。一個在兒子亡故兒媳身死孫女懸梁未遂後哭喊著兒子名字的老太太,神經怕是快要繃緊至極限,最需要的就是放鬆。
曼煙仿似想起了什麼,揉了揉眼角,犯困的咕噥,“為什麼老是看不到蓮花跟檀香啊?”
“大廚房熄火之前得留一個人,這幾檀香都留在那邊看著。蓮花剛才收衣裳被子出去了。”
曼煙很想問問為什麼大廚房得留琉璃院的人看著,最終將疑問咽到喉嚨,點了點頭。她先靠在椅背上扭了幾下脖子。待木魚回來,自是洗漱沐浴一番,感覺清爽了不少,換了中衣躺上床,擦完藥一夜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