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檀香怎麼都不肯去曼煙的臥室。曼煙想到拔步床太高上去也不方便,便讓她們將人送到丫鬟房裏。一進去她就瞅見鈴鐺簸箕裏的剪子,拿起來剪開檀香的褲子,隻見檀香的右腿從腳踝到腿中間紅腫了一大片,凸起了幾個水泡。如果再不處理,中間那片恐怕也要變成大水泡。
“蓮花,你去廚房弄點菜油或者醬油來。跑過去。”曼煙又側過頭,廚房的兩個媳婦不知道怎麼稱呼,看她們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道,“二位姐姐還請留下姓名,回頭我讓人送謝禮過去。”
鳳娘剛要推拒,旁邊那位卻搶先開了口。“奴婢是許家的,大家都管奴婢叫許娘子,管她叫鳳娘。”
三人隨即離去。蓮花跑在前頭去取菜油,兩個媳婦在後頭走。許家的那個推了下鳳娘的肩膀,“你傻啊,難得在三姐麵前露個臉留個名,你還扭扭捏捏。”
這邊曼煙叫一個麵生的丫頭弄了盆涼水,擰了個冷毛巾不斷給檀香做冷敷,一時間覺沒有廚房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情。但是府裏哪個房頭都沒有廚房,她便想問檀香緣由。剛一抬,現檀香眼裏滿是淚水,鼻頭尖尖紅紅,像隻狐狸。便溫聲詢問,“是不是很疼,一會擦完藥就好。”結果檀香哭得越厲害,滿臉都是水,濕漉漉的。曼煙不由狐疑起來,難道是受了欺負?
“檀香,是不是有人故意將你燙傷的?”
檀香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見她哭成這樣,曼煙便沒再問。等蓮花氣喘籲籲拿回一個瓷瓶,曼煙便洗洗手將菜油倒到檀香的傷處,然後輕輕暈開。忙活了半,才想起拂塵一直在屋裏卻沒吭聲。走過去一看,拂塵雙眼緊閉,眼角彎出兩條深紋,一縷頭汗濕了粘在額頭上。
“蓮花,你去弄點薑湯來。咱們院裏不是有爐子嗎?”
蓮花囁嚅著,“咱們這……沒有生薑。”
曼煙頓時胸口有把無名火,感覺今什麼都不順。“你知道為什麼府裏不讓設廚房嗎?”
“聽他們議論,是,是老夫人常,奢侈是敗家的根源。”
曼煙忽覺醍醐灌頂,沒想到祖母能有這樣的憂患意識,難得清醒。心頭那把火立刻無影無蹤了。“那你回頭再去廚房領點蔥薑蒜,咱們院裏常備著,預防風寒最是需要。”
一番折騰,出去才現門口等了一大班人。伍嬤嬤領著木魚和五個丫鬟兩個婆子,鈴鐺終於請來了大夫,霎時庭院顯得滿滿當當。先領了大夫看檀香和拂塵,大夫先前處理的好,傷口不曾潰爛,開了兩副內服的藥,又給了幾服外敷的。曼煙送上診金後叫木魚送了出去。
氣氛有些凝滯,鈴鐺開口道,“今日是怎麼了,一下病了兩個。”著看向曼煙,“拂塵可要叫她家裏領回去?”
曼煙略微有些不悅,“不用了,讓她在這養著。明將她挪到那邊間去,今晚就拿塊木屏風隔著。”
蓮花嘟了嘟嘴,聲道,“三姐對她們這麼好,奴婢都想病一回了。”
眾人都笑起來,曼煙也笑了。鈴鐺給了蓮花一個爆栗子,“都病了誰來伺候主子,要病也不能趕一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