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雨。”
傅曼煙握住竹筒筆,在一個線裝簿子上寫道。隻有氣沒有內容。前生已經養成日記的習慣,對她而言紙上計劃和內心總結是日常必須。
她是三月初三穿來的,這幾的事情拖到現在才有時間整理。她掀起一張紙,寫下一行東西:+母親去世、到來、養傷、祖母和八妹、祠堂、計劃、執行。放下筆時傅曼煙慧黠一笑,好似淡雅的茉莉花花苞緩緩綻開。將紙折了折,塞到枕頭底下。
她接著又拿起寫好的“人員調配計劃書”,從頭到尾讀了一遍,檢查是否還需要修改。昨晚她絞盡腦汁回憶《管理心理學》的內容要點,奮戰到大半夜,終於完成這份文案。為了免除打攪,她連續兩晚都讓拂塵值夜。拂塵是丫鬟裏麵對她最認同的,若是鈴鐺木魚見她熬夜,定要勸阻。拂塵還十分好學,主子不睡,她就在一旁不聲不響看字帖。傅曼煙剛才一醒便催著她就寢,她立即聽話去睡了。這讓曼煙心中甚感欣然,她現在就需要這種執行力強無需廢話的。
木魚掀起簾子時,一臉訝色:“三姐,今兒您起的真早。昨晚一直下雨,這會才停呢!”
曼煙點點頭,道:“你去合歡苑將那邊的人都叫過來。我有事情要吩咐。”
木魚有些困惑,“是叫伍媽媽一個還是那邊的丫鬟婆子都叫?”
曼煙這才知道母親身邊的嬤嬤姓伍。她叫不慣媽媽這個稱呼,道:“你讓伍嬤嬤帶著那邊的人一起過來。”
木魚越有些搞不清狀況,“三姐,您怎麼叫伍嬤嬤啊?咱們府裏隻有老夫人身邊的方嬤嬤才能稱嬤嬤。”
曼煙心跳慢了一拍,遲疑片刻才緩緩開口,“以後伍媽媽就是咱們院子裏的嬤嬤,你們要敬著些。去吧,讓鈴鐺過來給我梳頭。”
木魚心裏突然有些慌。這琉璃院雖三姐是主子,可她跟鈴鐺是老夫人撥來的丫鬟,在這裏橫著走也沒人敢二話。現在突然要多一個管事嬤嬤,她難免惴惴不安起來。這時,她隱隱覺著主子跟以前有了些不出的變化。不過她一向不喜歡多想,既然主子話了,她也隻能遵命。
曼煙梳洗完畢,就到庭院呼吸晨間的新鮮空氣,下過雨的院子彌漫著一股清香,兩盆一葉蘭健壯的莖葉顯得格外青翠,讓人心曠神怡。她觀察著葉片上的條紋和根莖,想著不知是否能夠分株,便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兩個媳婦扶著檀香回來了,檀香一隻角懸空著,顯然是受了傷。她連忙問道:“怎麼啦?”
一個媳婦回答,“三姐,剛才檀香煎藥,不心燙到了,得趕緊請大夫看看。廚房裏又忙又亂,我們就送她回來了。”
“可有用冷水浸泡,”曼煙一聽麵露憂色,燙傷可大可,便喊道,“院子裏的人呢?鈴鐺,蓮花,都出來。”接著一條條號施令,“鈴鐺,你去找個大夫,快點。蓮花,你們幾個,趕緊把她抬到我床上。”
另一個媳婦忙道,“泡過了,泡過涼水了。廚房外邊剛好有接滿的一桶雨水,鳳娘當時就掰著檀香的腿放進桶裏了。”
曼煙這才放下心,看著叫鳳娘的,輕點了下頭。“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