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怪,那廊柱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口三足方鼎,四角綴著蓮台座,裏麵燃著燈油。 WwW COM
柳婆子領著她兒媳婦最先上了香,接著是其他兩戶丟嬰兒的人家。
人群裏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怎麼都卜算子是菩薩轉世啊?”
“你不知道啊,前些有人親眼看到卜算子的房頂上放金光,聽她脖子上戴著的那個,是菩薩戴過的呢。”
“不止這次抓凶手呢,當初敲登聞鼓的那個丫鬟就是卜算子身邊的。要不是大理寺卿換了人,咱們洛京哪能這麼太平。如今老漢我在夜市收攤晚了,也不怕遇上路匪。”
“就是就是,還有那個王家,他們家的仆人向來蠻橫無理,我替他家送菜還被掀過菜筐。”
……
老百姓的讚美最是樸實。煙蕪不能話,想謙虛幾下都沒辦法裝,隻能對著上香的百姓不斷合掌還禮。
百姓們幾時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姐,態度愈敬重,紛紛念叨:“菩薩保佑,謝菩薩。”
除了感念卜算子恩惠的,還有聞訊而來湊熱鬧的,見眾人都上香便也跟著燒,反正香燒多了不愁。人流一直延續到太陽落山,煙蕪還禮還得手酸脖子疼,才將百姓送走。
進了合歡苑,秦徹已在那守株待兔了。檀香拂塵都是有眼力見兒的,沒跟著煙蕪往裏邊湊,
主動回了偏房。
秦徹這才半笑不笑道:“菩薩忙完了。”
煙蕪停下腳步,目光直直盯著他,似在問:那個燒香的鼎是你弄到外邊的?
秦徹噙住嘴角的笑意,“那些人對菩薩一番盛情,我身為菩薩的貼身護衛,自然也得出分力。”
煙蕪瞪了他一眼,這家夥竟拿她打趣,貧嘴。忽然想起袖子裏取回來的香囊,便掏出來遞給他。
秦徹不接。“不要,不是你的頭。”
煙蕪將香囊往他手中一拍,徑直進屋關攏房門,透過從有到無的門縫,丟出兩把眼刀子。
心道,給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居然什麼不是她的頭就不要。真不知好歹,要不是看他傷口又裂開,才不會將這個好東西借給他。
秦徹被她氣衝衝摔門的樣子弄得心情大好,慢吞吞掛起香囊,心滿意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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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馨兒趴在桌案上,欣喜得咬起了手指頭,手上那本《怪症集》看了半還沒見翻頁。
葛花好奇地問道:“姐,你是不是不想看書了,累了就歇著吧。”
馨兒不搭理她,麵帶喜意翻動起書頁。
顏夫子下午回來對她親近許多,不僅教了她許多藥理,還將這本珍貴的醫書給她看。也許夫子的心情變好了,對待她又恢複成原先的態度,話溫柔和煦,讓人如沐春風。
要是夫子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遊馨兒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得葛花跟鯉魚摸不著頭腦。不過,葛花是個粗心的,不會多想。鯉魚思慮周到,但上次被遊馨兒狠狠訓斥一頓後也不敢肆意多嘴。
馨兒強迫自己翻了半,還是一個字沒看進去,便托腮望向繡床上的紅色穗子。
不知道夫子在做什麼呢,要不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