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鑽戒+表白+交往=桃花朵朵開(1 / 3)

我的手又小又胖,薛林溪的手卻非常好看。潔白,修長,沒有難看的關節,簡直是一副天生的鋼琴家的手。就算我發誓要和薛林溪劃清界限,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此時帶給我的是溫暖與安全感。好像是……被保護一般。

1

周圍的景色好像突然變成了一片白色,而我在其中顯得那樣突兀。我不難過,真的一點也不,我隻是覺得我的存在、我的人生,隻是笑話一場罷了。我隻想消失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的地方,就在這時薛林溪讓大家開會。

我行屍走肉般到了會議室,腦袋裏好像有五百個大媽在集體跳廣場舞,吵鬧到撕心裂肺。薛林溪在說什麼,我根本沒有在聽,所以當場麵逐漸失去控製時,才如夢初醒。我看到大家都盯著我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韓子衿突然踢了我一下,輕聲說:“顧盼盼,你行啊。”

“怎麼了?”我茫然地問。

韓子衿從上到下地打量我,終於說:“你地下戀情玩得夠可以啊。”

我頓時心虛地看著薛林溪,還沒想好該怎麼解釋,韓子衿就遞過她的手機給我。她的郵箱裏有一張照片,那上麵分明是我和張亦池在遊樂場裏,一起坐木馬的場景。照片上的張亦池神采飛揚地看著我,我也是笑靨如花,畫麵安靜甜蜜到好像全世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呆呆地看著照片上的自己,鬆了一口氣,道:“這照片是怎麼來的?你不會以為我和他在談戀愛吧!”

一個是有著香車豪宅的大明星,一個是住著出租房每天擠地鐵的“剩女”,我覺得凡是智力正常的人都不會產生這樣的幻想!但韓子衿明顯沒通過智商測試,對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你還是想想怎麼對王希解釋吧。”

我下意識去看王希,然後看到了一雙腫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她仇恨地看著我,不住玩著手中的鉛筆,而我總覺得這筆芯下一秒就要往我的眼睛裏戳。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她活像是個辛苦照顧家庭,然後撞見丈夫和閨密廝混的正室,心虛到不敢和她對視。我還在想會議結束後怎麼溜走比較好,突然門外有人在叫嚷。有個戴著鴨舌帽的記者衝了進來,把話筒往我嘴裏塞:“顧小姐,那張照片是你和張亦池先生在遊樂場玩嗎,你是不是他的神秘女友?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你們的地下戀情有多久了?”

他的問題讓我猝不及防,我突然喪失了言語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麼,派對結束後大家質問我的場麵就這樣重演了,再一次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我茫然地看著四周,卻隻看到冷漠的眼神。沒有人幫我說話,哪怕隻是一個字。我好像沉入了湖水中一樣,覺得呼吸都開始困難了,眼前慢慢模糊了起來,是那麼想蜷縮在一個沒有人能看到我的角落。我不自覺地捂住了頭,而就在這時,一個人抓住了我的手腕:“顧盼盼,到我的辦公室來。”

在一片朦朧中,我看著薛林溪。在這個時刻,我的眼前、我的整個世界裏隻有他。我不記得是怎麼到的他的辦公室,我頹廢地坐在了沙發上,突然那麼希望聽到他的安慰。我希望他對我說,沒關係,一切有他,也希望他說,知道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會幫我處理好一切。可是,上帝顯然不理會我的祈禱,因為薛林溪坐在真皮座椅上,居高臨下地審問我:“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是那麼冷漠,看我的眼神就是看一個最討厭的員工,這讓我的心一寸寸變涼。我為自己居然會對他有著那樣的期待而發笑,到後來笑出聲來。他的聲音越發冰涼:“顧盼盼,我在和你說話。”

我揉揉疼痛的太陽穴,站起身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了那樣的勇氣,直視他的眼睛,道:“我說,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會信嗎?我說,我覺得這件事我沒有一點責任,你信嗎?”

薛林溪皺眉道:“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這件事的影響很大,你……”

第一次,我打斷了他的話。我說:“我辭職。”

他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看著他詫異的神色,我暢快極了,然後講道:“薛林溪,再見!不,我希望永遠不要見!”

這樣,我就不會因為你的一個微笑而心動、一個表情而擔憂,也不會生活在海洋與火焰的包圍裏。我不要做那個因為喜歡你而喪失了自我的女人,那樣的感覺會讓我害怕。

比起被拒絕、被傷心,我情願永遠不要踏出那一步。

“顧盼盼!”

他在喊我的名字,而我已經離開了他的辦公室。我沉默地收拾著東西,眼睛開始泛酸。趁著自己還沒流淚,我走到了周語嫣的跟前,周語嫣皺著眉問:“你想幹什麼?”

“周語嫣,之前對你說了那樣的話,真的很抱歉。你說得對,錯了就是錯了,做錯了事情就要負責,我不該幻想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得到原諒,但我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的心情。我要道歉的人還有王希、韓子衿、李媛媛,很多其他的同事……我嘴巴壞,不好相處,這幾年來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不會忘記在這裏的日子,也不會忘記你們。”

我說著,對他們深深鞠了一躬,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我。王希說:“顧盼盼,你真的不用這樣……”

“有空常聯係。”

我說著,收拾好東西離開,因為我怕再待一會兒就會控製不住哭出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討厭他們的,卻沒想到離開會這麼難受。

可是,已經太晚了。

落寞地辭職回家後,我總覺得我的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卻沒想到那個記者不再纏著我采訪,甚至網上也沒有出現類似的新聞--應該是他們知道,那隻是一場誤會罷了。危機暫時解除,而被壓抑已久的抑鬱症的感覺突然再次襲來,而且來勢洶洶。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悶悶不樂,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每天除了上網外就是看電視,而到了晚上入睡時卻根本不記得我一天都幹了些什麼。

直到家裏彈盡糧絕到我恨不得去吃方便麵的幹燥劑時,唐蕊風風火火地踢開了我的門,說:“顧盼盼,你行啊,手機關機三天,什麼電話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瘋了!”

我有氣無力地說:“有什麼好瘋的,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唐蕊上下打量我,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我辭職了。”我輕聲說。

她失聲尖叫:“怎麼這麼突然啊?”

“早就想辭職了,隻是現在才這麼做罷了。你隨便坐,要喝水的話就自己燒吧。”

我說著,又想上床睡覺,而唐蕊爆發了。她捂著鼻子說:“顧盼盼,我知道你家一直很亂,但是亂成這樣簡直令人發指了吧!方便麵、方便麵……天,你把方便麵廠搬到家裏了嗎?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吃的。”

“是啊。”我倦倦地說。

“你瘋了吧!你看你都是什麼樣子!”

我低著頭,看看身上三天沒洗的運動裝,總覺得她的反應實在有些過度。唐蕊風風火火地把我往外拉:“去換件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不了……”

“不然我就打電話給那個什麼溪的,我上次默記了他的號碼。”唐蕊威脅我。

她就這樣扼住了命運的咽喉,我隻好去換了一身沒那麼髒的衣服,躲躲閃閃出門--雖然帥氣辭職,可我是那麼害怕和薛林溪相見。我飛速走進電梯,和唐蕊一起離開小區,她帶著我直奔百貨商場,給我買了好幾身衣服。我對新衣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唐蕊則是一手拎著大包小包,一手摟著我說:“顧盼盼,是不是又失戀了?”

“哪有!”我懶懶地說。

“得了吧,你滿臉都寫著‘我被甩了好可憐’。你不是說早就不喜歡那個誰了嗎,那怎麼還會這樣?”

“無聊。”

我不想和她鬥嘴,徑直往前走去,她也很快跟了上來。她持之以恒地問道:“顧盼盼,你能簡明扼要地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好安慰你啊!”

“沒什麼,隻是我自作多情。”我輕聲說。

“啊,你當時不是說放棄了,合著你還沒死心啊!還有,不是你甩了他,還真是他甩了你?憑什麼啊!我們一定要去找他算賬!”

唐蕊一副“誰敢折斷我閨密的翅膀,老子就砍死他全家”的表情,而我最怕的就是這樣。我忙抱住唐蕊,道:“他沒甩我,從頭到尾,我喜歡的都隻是一個虛幻的人,並不是真實的他。所以,我挺累的,但並不傷心。”

唐蕊滿腹狐疑地說:“真的嗎?盼盼你可別為那個賤人說話。”

“真的,當然是真的。你就別添亂了,拜托了。呀,前麵是珠寶首飾區,我們去看看。”

為了顯得一點都沒受傷,對生活充滿激情的模樣,我拖著唐蕊往前麵的專櫃走去,然後才發現這居然是我最喜歡的那家。我一進去,就看見我夢寐已久的戒指豔光四射地對我勾著手指,然後被一隻白手套輕輕取下。

搞什麼啊,有人要試戴嗎?

我眼睜睜看著店員把戒指小心翼翼取出,遞給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我立馬貼身站在那女孩身後,看見女孩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聽到她說:“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太貴了……還是換個便宜點的吧。”

“沒關係,你喜歡就好。”她身邊的男孩溫柔地說。

“可真的太貴了,這錢都夠買一套房子了。反正戴過了,我也滿足了,我們走吧。”

他們輕聲打情罵俏著,而我一直盯著那個戒指看,覺得眼睛酸疼無比。我是那麼妒忌這樣簡單的愛情,站起身往外走。唐蕊追了出來,吃驚地問:“這是怎麼了?不會是看到人家好你難受吧!”

“我才沒那麼陰暗!隻是,我喜歡的東西真的沒了……”我喃喃地說。

我喜歡的人也沒了,再也找不見了。

我忍不住捂住了臉。

2

雖然我極力勸說唐蕊,自己過得很好,但在她離開後,我再也沒有出過家門。以前,我是那麼憎恨讓我加班的客戶,但如今的空閑倒讓我更加無所適從。我控製不住地想,現在同事們都在做什麼,爸媽是不是又在罵我,顧淩是不是在和我撇清關係,還有薛林溪……

辭職一周以來,我有意無意地躲避著他,不希望和他見麵,卻沒想到一切真如我所願。我不明白,這家夥就住在我隔壁,怎麼就和死了一樣,從來沒有見他回來過!難道說,他知道沒臉麵對我,所以搬走了?

他真的,搬走了嗎?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嗎?

我從貓眼看著薛林溪家的大門,簡直是百爪撓心。我忍不住在腦中幻想如果他意識到了我的重要性,哭著喊著求我重回公司時我要多麼冷豔高貴地對付他。這時張亦池突然打電話給我,我想到他應該是打電話來解釋那記者的事情,愣了一會兒才接通電話,而張亦池張口就說:“顧盼盼,你答應和我去遊樂園,現在我不想去遊樂園了,你陪我去看電影吧。我在萬達影院,你二十分鍾內趕到。”

張亦池說完,就掛了電話,而我胸中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

張亦池,你以為你是誰啊,想見我就見我,想給我帶來麻煩就給我帶來麻煩?不就是長得帥點,又有錢點嗎,還真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你媽,沒條件地寵你啊!哼,事情發生到現在連個道歉都沒有,我真該給你點教訓!

我心中滿是複仇的火焰,頭發也顧不得梳,順手把擀麵杖放進包裏就衝了出去,暗暗打算找機會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我在電影院門口四處張望尋找那小子的蹤影,突然覺得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回頭隻見一個戴著墨鏡、打扮得就像黑手黨一樣的男人在我身後。我疑惑地問:“張……”

“是我,閉嘴。”

他緊張地捂住我的嘴巴,拉著我的手就把我往裏拖,嚇得我幾乎尖叫起來。擀麵杖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往他臉上抽,他卻帶著我摸黑進了放映廳。因為已經開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影片的關係上,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大明星正挾持著一名無辜少女前來。他入座後就不再說話,我被這樣神秘的氣氛感染了,居然也不想開口,而是專心看起電影來。

我總覺得按照張亦池的個性,他會看自己的新片,或是國際大片之類的,沒想到他選擇了看由當紅女星莫妍自導自演的一部令人昏昏欲睡的文藝片。銀幕上的對白簡直是最好的安眠藥,電影演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人退場了,我的眼睛也親密地廝混在了一起,怎麼也睜不開。我重複著“入睡--強迫自己醒來--再次入睡”的過程,拿爆米花吃轉移注意力時,意外地發現張亦池的眼睛一直盯著銀幕,竟是看得目不轉睛。我不覺得他會喜歡看這晦澀難懂又進展緩慢的文藝片,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要吃爆米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