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per7 落跑明星+毒舌+受傷=我喜歡你(1 / 3)

音箱緊擦我的右臂,重重砸向地麵,地上的花瓣都被砸得飛舞了起來。我躺在那個有著須後水冷冽味道的懷抱裏,突然就想落淚。我回過頭,看著薛林溪,在他烏黑的眼眸中也同樣看到了自己。

1

我看得出,爸爸很想挽留我,但我到底還是沒有住回家裏,因為我現在還欠缺麵對他們的勇氣。我想,等汪總的單子結束後,也許該給自己放個假,也徹底想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我已經是大人了,沒有人能教育我該怎麼做,所以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埋單。

在去上班的路上,我先去商場買了件新襯衫,然後才鼓足勇氣到了薛林溪的辦公室。他沉默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開口,我急忙遞上新買的襯衫,輕聲說:“薛總,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我真沒想到您也會去鄉下,我上次還吐您一身……這襯衫我賠給您。”

他沒有接過襯衫,表情高深莫測,我隻好無奈地解釋道:“這襯衫肯定沒有您平時穿的貴,但對我來說也很不便宜,我真的是連生活費都搭進去了。導購小姐說這是最暢銷的款式,夜店的少爺們都……”

薛林溪挑眉看我,我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急忙閉嘴。我不想多說多錯,對他鞠了一躬就想離開,沒想到動作幅度太大,直接撞倒了他桌上的茶杯。複雜的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反應迅速地衝出去找抹布,而他急著搶救桌上的文件。我看到茶水順著桌子往下滴,急忙討好地幫他擦拭桌子,簡直用盡了渾身力氣。薛林溪沒有阻止我的補救,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我誇張地說:“薛總,您看我是不是把您的桌子擦得特別幹淨!一點灰塵都沒有,簡直能舔一口,不信您試試!”

他冷漠地看著我,我急忙改口:“嗬嗬,隻是打個比方,不是真的讓您舔桌子……幸好反應快,文件都沒弄髒,薛總您的福氣真好。”

我極力讚美他,薛林溪始終一言未發。然後,他長舒一口氣,問道:“顧盼盼,我和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沒有……”

“那你酒醉後抓著我不放,上次還吐我一身?”

他突然湊近我,我不住地後退,最後居然退到了牆角。我看著他高大的身影,隻覺得強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我們就這樣對視,正當我覺得手足無措時,他突然伸出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

他不是想拍死我吧!

我緊張至極,立馬去摸頭發,卻摸到了一個發夾。我從落地窗的玻璃裏看到了自己通紅的麵頰,和頭發上的粉色小熊發夾--這不是我上次看到的那個嗎!難道,他不是買來自己用,而是給我的?

薛林溪,你到底在想什麼,又為什麼要送發夾給我?

“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我終於問。

“這是有神秘力量的發夾,你戴在頭上可以保證不犯傻。”他一本正經地說。

我猶豫地看著他:“真的嗎?”

“假的。”他居然白了我一眼,“上次你的頭發剪短了,我正好看到有賣這個,就給你買了。”

我一直在等著他往下說,可是他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看著窗外。我還是不明白,又問道:“是短了啊,可是這和你、和公司有……什麼關係嗎?”

他看著我,很久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更加奇怪了,幸好顧淩的電話救了我。我接了電話,然後說:“薛總,我姐約我吃飯……”

我簡直是落荒而逃。

一路上,我都對著鏡子看那個發夾,發現三十歲的我戴上它是那麼傻,可我居然一直舍不得摘下。我到了約定好的川菜館,發現穿著煙灰色襯衫的王亞倫和一身職業套裝的顧淩,在這兒顯得那麼格格不入。我簡直無法想象,像他們這樣的社會精英居然和我這樣的平民有一樣的喜好。顧淩沒看我,而是看著菜單問:“想吃什麼?”

“隨便。”我敷衍地說。

我和顧淩都是無辣不歡的人,點了好幾道麻辣口味的菜肴,而王亞倫隻點了一道玉米蝦仁。他對服務員認真地說:“麻煩所有菜都不要放香菜。”

“真夠細心的,還知道顧淩不吃香菜啊。”我擠眉弄眼地說著。

“別鬧。”顧淩白了我一眼,“你怎麼開始戴發夾了?”

“想買就買了。”我幹笑道。

顧淩沒有再問下去,菜一道道上來了。我和顧淩的筷子就沒停過,而王亞倫隻吃那唯一一道不辣的菜。我觀察了很久,忍不住問:“未來姐夫,我們點的菜你都不愛吃嗎?”

“不是啊。”他笑了。

“那你怎麼不吃?”

“我不太能吃辣。”他說。

“那你還帶我們來川菜館?”

“淩淩喜歡吃。”

王亞倫說著,微笑著看著顧淩,眼神是那麼溫柔,簡直能溢出水來。看看他,再看看顧淩,我突然很難過。

我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從一生下來就被幸福圍繞,而有的人就什麼事情都不順,永遠隻能獨自蜷縮在角落裏發黴。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光與暗的一麵,但為什麼顧淩的一切都是光明,而我永遠隻能在黑暗裏?她有好的外表,好的工作,好的人緣,好的男友,而我什麼都沒有。

我的抑鬱症再次來襲,很久都沒有心情說話。吃完飯後,顧淩說帶我去看房子,如果滿意,我可以搬到那裏去。當車子開到了W市有名的高檔小區時,我隻覺得後背發涼,當看到裝修精美的一百平方米小戶型時更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是那麼喜歡這裏的地段、環境和房間裝修風格,但我也清晰地知道一點--這房子我租不起。我甚至懷疑顧淩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的。她問我對這房子滿意不滿意的時候,我故意說:“這房子是頂樓,樓層不好,裝修風格也和我的理念不一樣。你看這書架,這麼大,我哪有那麼多書擺;這廚房……也太幹淨了,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浴缸太大,不知道我愛洗淋浴嗎?哇,陽台上居然還有小書桌……真是太浪費啦,一邊看書一邊晾衣服嗎?”

“你就對這房子這麼不滿意?”顧淩問,臉色看起來很奇怪。

“嗯,這個房主一定是一個不顧實際情況、隻會裝的偽藝術家。”我摸摸下巴。

王亞倫見顧淩臉色難看,忙笑著說:“盼盼,你很有想象力,不過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這點你倒是猜錯了。我覺得頂樓沒灰塵風景又好,書架充滿了文藝氣息,浴缸很大正好泡澡,一切都稱得上完美。”

我鬱悶地瞪著和我唱反調的王亞倫,暗想這價錢估計很難談下來,而顧淩悠悠開口:“亞倫,你同學開的是什麼價來著?”

我準備好迎接沉重的打擊,而王亞倫說:“好像是每個月八百。”

“八百也太貴了……八百?”

我瞪大了眼睛,而王亞倫對我微笑。在那瞬間,我分明看到了他的周圍開始閃著光暈,耳邊也響起了神聖的歌曲。我難以置信地問:“你說的是美元吧?”

“不,是人民幣。”他笑看著我,“我同學把這房子裝修好以後就沒住過,她租出去隻是想找個人幫忙照顧房子和她那幾盆花,所以要價很低。你有空幫她澆花嗎?”

“當……當然有空。”

別說是澆花了,就是澆我都行啊!這樣的房子,一個月八百!真是天上掉金蛋了!

“那太好了。你真是給我解決了大問題,顧盼盼。”

王亞倫微笑著說,笑容如同和煦春風,我對他簡直是感激涕零。

解決好房子的事情後,他們送我回唐蕊家,讓我收拾行李後順便搬家。唐蕊正在喝粥,見我回來忙八卦地問:“盼盼,你昨天怎麼沒回來?你是不是……”

她一臉曖昧,我不落忍地潑冷水:“對不起,我沒住在男人家,也沒失身。”

“這樣啊。”她撇嘴。

“對了,我找到房子了,今天就搬出去。”

“什麼?”

唐蕊大驚,碗都險些摔在地上。她呆愣了一秒鍾,然後怒氣衝衝地問:“是不是你爸媽又逼你回家了?”

“不,是我自己要搬出去。”

“為什麼?我家哪裏不好?”

唐蕊咬著嘴唇,看起來很傷心。我忙坐在她身邊,解釋說:“寶貝,你家很好,但離我上班的地方有點遠。我找的新住所離公司很近,走走就能到了,每天還能多睡半小時。你放心啦,我還會經常來蹭飯的,你可別嫌我麻煩。”

唐蕊臉色稍緩,說:“可你一個人住……”

“沒關係啦,你不是盼著我被人劫色嗎?”

“美得你!”

唐蕊白了我一眼,但到底還是笑了起來。

離開唐蕊家後,我拒絕了顧淩幫我收拾新房的好意,自己整理房間。當衣櫥裏塞滿我的衣服、書架上堆滿書籍、床單和被套都換上了我喜歡的那套小碎花後,我終於可以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這就是我的家了,不與顧淩分享空間,也不會做“電燈泡”……這會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地方。

這樣的感覺真好啊。

2

搬新家的第二天,就是發布會的時間,也預示著我近些天來的忙碌終於會出一個結果。今天天氣晴好,我抬起頭望著天空,發現天上有一群白鴿飛過,風哨聲顯得格外悠揚。在這樣的好天氣裏,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但韓子衿拽拽我的袖子,所說的話如同有人掄圓了胳膊往我臉上抽般驚人:“顧盼盼,張亦池還沒來。”

“什麼?現在都幾點了,耍大牌也不是這麼耍的啊!你和琳達聯係了嗎?”我呆住了。

韓子衿焦躁不安地回道:“我用盡了一切辦法,但是琳達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張亦池也不見蹤影!今天最大賣點就是他,他不來我們可怎麼辦!”

我們齊刷刷看著汪總。為了今天的活動,她特地穿了大紅色的旗袍,頭發高得直入雲霄。她正一臉笑容地和薛林溪說著什麼,但如果她知道了張亦池可能不來……我們再次整齊地打了個冷戰。我突然想起上次在遊樂園張亦池給過我手機號碼,福至心靈般說:“你先盡量拖延時間,我給他打電話。”

“你有他的號碼?”韓子衿奇怪地看著我。

“啊,是給琳達打電話!”我忙掩飾地說。

躲到沒人的角落裏,我直接撥電話給張亦池。我在心裏不住祈禱,而這次上帝終於沒有患上中耳炎。電話接通的瞬間,我的心就要跳出來了,而他疑惑地問:“請問是哪位?”

“你好,我是顧盼盼啦,上次我們見過的。”我甜膩地說。

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不然,為什麼會把私人號碼給我,又為什麼隻接了我的電話?我的心情突然有些小雀躍、小期待,他卻說:“顧盼盼?我不認識。”

他說著,就掛了電話,而我一下子急了。我再次打了過去,他沒開口我就說:“就是被你拉去遊樂場,然後被琳達罵死的那個倒黴蛋。”

我這樣一說,張亦池的聲音頓時變得誘惑又充滿魅力:“嗬,是你啊,好久不見了。怎麼,想我了嗎?”

“今天你要參加旭日的活動,請問你出發了嗎?”我笑眯眯地問。

“我從昨天就開始罷工了,真的不好意思啊。”他語氣平和得就好像在談論天氣。

“為……為什麼啊!”我目瞪口呆。

“為了自由。”他說。

我深吸一口氣,控製住把他揍一頓的衝動,語重心長地說:“亦池啊,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能明天開始罷工嗎?早一天晚一天的也無所謂嘛。”

“不行,我這人可是說話算話,說今天罷工就今天罷。”他堅決地說。

眼見他油鹽不進,我換了個話題:“那你在哪裏?在家嗎?”

“我不會說的,我要是告訴你的話,你會喊琳達來抓我的。”

“亦池,你告訴我,我發誓絕不告訴琳達,不然就長胖五十斤!你一個人在家也怪無聊的,我們一起去逛街打遊戲好不好?”我循循善誘。

“和上次一樣?”

“當然!”

電話那頭,張亦池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選擇相信我,告訴我他的位置。我掛斷電話,立馬往門口衝去,薛林溪跟了上來。他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直接去發動車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他的車上。

“張亦池在哪裏?”他似乎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我輕聲告訴了薛林溪地址,薛林溪點頭。他開車非常平穩,正如他沉穩冷靜的個性一樣,但我還是覺得頭暈到想吐。我把音樂放到了最大聲,緊緊閉上了眼睛,按照薛林溪上次所說的那樣,開始在腦中想象一些美好的畫麵,這樣才能堅持住,沒有當場吐出來。我抖抖索索地從包裏掏出黑框眼鏡戴上,薛林溪從後視鏡裏看我,淡淡地問:“還沒好?”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直到他再次開口:“暈車。”

“嗯,比以前好多了,但還是……不太舒服。”

“後座有話梅糖,你吃了會好一點。”

我滿腹狐疑地去看,果然看到了一包話梅糖。我實在無法把糖果和他聯係起來,慢慢剝了一顆,酸甜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車裏很安靜,我突然腦洞大開,擔心薛林溪問我為什麼不戴他送我的“福利發夾”,然後沒話找話地說:“薛總,這話梅糖挺好吃的,你也愛吃這種東西啊?”

“不,我不喜歡。”

……

那你買了做什麼?這樣還讓人怎麼接話啊!

我抑鬱地看著窗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讓薛林溪停車,衝進路邊的公園,隻見張亦池正在湖邊怡然自得地喂鴿子。黃昏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俊男、白鴿、湖水與落日構成了最完美的畫麵,而我破壞了這一切。我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鴿子受驚飛走,張亦池抬起頭,微微一笑,笑容簡直是傾國傾城:“顧盼盼?”

我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然後咬牙切齒地說:“你好,亦池。”

他沒有看出我難看的臉色,隻是左顧右盼:“琳達沒來吧?”

“當然,我答應不出賣你。”

“夠意思!”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後麵那位是誰?”

“我的司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你別管。亦池,喂鴿子多沒意思,我們還是去遊樂園玩吧。聽說那裏新建了‘太空冒險’,特有意思。”

我說著,去拉他的手,把他往外拽。他笑嗬嗬地被我拉著,卻不肯上薛林溪的車,半倚著車門看著我:“這車隻有沉悶的老頭子才會喜歡,盼盼你為什麼不坐我的車?”

“你開車太快,我受不了。上次我都吐了!”我譴責他。

“那我這次開慢一點咯,走吧。”

他說著,已經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開了車門,就要坐上去,我當然知道他發動車子後就再也別想找他。情急之下我把他的車門猛地一關,他疑惑地看著我,而我大叫一聲:“薛林溪,動手!”

薛林溪反應很快,一把抓住張亦池的胳膊就把他往車邊帶,在張亦池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關上了車門,和他一起坐到後座。薛林溪的車子飛馳了起來,張亦池冷冷看著我,我忙說:“不是綁架,等你參加完旭日的活動我送你回來,還請你吃飯賠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