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頭一次,我用這麼重的話罵斐源,他太讓我失望了。
最近他所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讓我越來越失望,自從他爸爸死後,斐源就變了,變成了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對於我的怒罵,他沒有出聲,而是默默地轉身離開。
我扶起安珂,壓住心裏的難受,最最令我不安的是這女人從樓梯上摔下來居然不知道疼,她還在嗬嗬地朝著我傻笑。
“別笑了安珂。”我說。
可她還在笑。
我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朝著她大叫:“別笑了別笑了,安珂,你有病嗎?”
安珂的笑聲一下子便戛然而止,她突然就換了一副表情,錯愕,震驚,眼裏還帶著深深的恐慌。
我突然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為什麼要說她有病,這會不會剌傷到她的心?
安珂突然就推開我轉身往大門口跑。
“安珂。”我急忙叫她。
她居然被我這一叫就給叫住了,然後慢慢地轉過頭來,臉上不再是那副茫然不知所措,而是平靜得令我心裏發緊。
“小玉,你不是說要上觀南山去找我病情的原因嗎?你去了嗎?找到了嗎?”她突然用穩沉的聲音問我。
我噎住。
是,我是曾經有這樣的想法,可是這種想法我隻跟王植說過,因為斐源是持反對態度的,所以那次上觀南山,我並沒有告訴他我跟上去的目的。
但王植,他不會大嘴巴把我說的話告訴給安珂,他們兩幾乎是水火不容,因為我從來沒有看到他們兩說過一句好話。
此時安珂還是扭頭看著我,她消瘦的背挺得筆直,突然就似笑非笑地綻出一個表情來,有種冷嘲我的感覺:“小玉,你沒那個膽量,是吧?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好姐妹。”
“不是的,安珂,我們曾經上去過,你還記得嗎?”我連忙解釋。
可安珂卻冷笑著留給我一句:“真會編,我們什麼時候去過觀南山,小玉,你變了,居然開始說謊話。”
說完這句後,安珂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我急忙追上去:“安珂,我們真的上去過,隻是你不記得了。”
她沒有回答我,反而加快腳步,紅色的身影在低暗的光線中越走越遠,漸漸隻有一抹紅,一抹看起來很詭異的紅,一點點浸入黑暗中不見。
此時的我很沮喪,心情低落到極至,斐源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我的忍耐力,不管他在隱藏什麼,他的粗魯讓我無法原諒。
我最後看他家的小院一眼,含著淚水去了派出所找王植。
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王植,他給我倒了杯水,幫我擦掉淚水:“小玉,你和斐源的情感我不好插嘴,但是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讓自己冷靜一下好好想想,也給他一點空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這麼做確實不夠男人,不如你也先別去找他,好好想明白他在你心裏的位置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重要。”
我點頭:“我知道,也許我們應該放慢一些腳步。”
王植寬慰似的一笑,他抬起手來,想要幫我順一下淩亂的頭發,可我卻下意識地一拐頭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