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把大黃關在大門外時,它兩眼祈求地看著我,可憐極了,我想放它進來,可是我媽不答應,她說她已經跟鄰居們說好了,說話得算數,再說了,隻有過了今晚,她就會給大黃做一個小房子放在門口。
對媽媽的強勢我很是無奈,唯一讓自己心裏舒服點的是,還好這兩天沒有再下雨。
媽媽殘忍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大黃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
我心裏很不舒服,連忙上樓從臥室窗子裏看出去,看到大黃很乖的卷縮在門口睡過了,或許它也知道,哀求並沒有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好好守護著這條街。
不知道為什麼,被關在門外的大黃今天晚上卻異常的安靜,它沒有再叫,我一直以為是我們傷了它的心,我並不知道,它其實是不能再叫喚了。
隔天早晨,我被我媽的尖叫聲給嚇醒。
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裏我感覺到是大黃出事了。
我連忙從床上起來胡亂套上衣服就朝著樓下衝去,我媽還在尖叫著,她就站在大門口,大門敞開,我跑過去時,看到睡在大門口的大黃渾身是紅色的……
不,是鮮血染紅了它,它全身上下不知被捅了多少刀,肚子被剖開,裏麵的腸子全都流了出來。
看到這樣一幕,我終於體會到文孝先看到我那幅畫時想吐的感覺,我想吐,可我更多的是感覺到大腦裏的嗡嗡聲和缺氧的失重感,就這樣,我兩眼一黑,一頭載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過來,看到坐在床邊的王植,我一頭撲進他的懷裏嗚嗚地哭了出來。
太可怕了,可怕得讓我惡心,觀轎鎮怎麼了?怎麼了?
王植輕拍著我的背,他說不怕,萬事有他在。
我問王植:“你能不能抓到殺大黃的凶手?”
他說:“我會盡量。”
我完全不懂,大黃它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晚上多叫了幾聲嗎?媽媽也和他們溝通過了,這是大家都同意讓它守護整條街的,可是,為什麼又要殺掉它。
大黃的屍體很快便被爸爸和王植處理掉了,門口的血漬也清掃得幹幹淨淨,它像狗爺一樣消失了,就好像從來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
可這件事情,對我和媽媽的打擊都很大。
媽媽驚嚇過度,整整兩天才緩過來
我比她更難受,更心痛,我會在心裏埋怨自己,如果我不收留大黃,讓它繼續在街上流浪,那它會不會就不這麼快死呢?從這個角度來說,大黃是我給害死的。
我在王植懷裏哭過一場後,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披著外衣出門去找拾荒阿婆。
王植不放心我,一直在身後跟著。
拾荒阿婆看到我後,大概也明白我想要問什麼,她居然轉身就想走。
“阿婆。”我自然是急得連忙上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這隻如枯枝一般的手,要是平時我碰都不敢碰一下,可現在因為心裏對大黃的內疚,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說:“阿婆,為什麼看到我就躲,難道我家的大黃是你殺的?”
阿婆立刻嚇得兩眼一縮:“小玉,你這死丫頭可不要亂說話,我好端端的去殺大黃做什麼?大黃那麼好,在大街上遇到它可從來不咬我。”
“少廢話,說重點,昨天晚上你有沒有看到街上有可疑人?”這隻老狐狸,她想岔開話題,我當然很不爽地提高了音線,其實我也知道,這樣和一個老人家說話是不對滴,但目前事關緊急,大黃莫明其妙被殺了,還死得那麼慘,這真要是觀南山上的凶手做的,那不是很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