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安呢?”胤禛回到雍華殿,突然想起一直不見魏長安的人,便問了良辰。
“貝勒爺,福晉差人將魏侍衛叫走了。”
“嗯,我知道。去了這樣久還沒回來?你可知文瑤叫了他去所為何事?”胤禛狐疑地看了良辰一眼,因為福晉為了不擾了他的事情,很少會差遣他手裏的人。
良辰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胤禛擺了擺手:“你且去看看,若是沒有太緊要的事情,便將他叫回來,我有事要問他。”
良辰往祥和殿走,剛走到半路,便看到魏長安緊皺著眉頭回來了:“你這是怎麼了?去了這樣久!快些回去吧,貝勒爺找你!”
魏長安抬眼看到良辰,愣了一下,隻悶悶地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這便回去了!”方才在祥和殿,福晉也不過是隨意問了他幾個問題,也沒為難他便讓他回了。隻是經過這樣一番折騰,他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對盈袖確實有些特殊,一路想著心事便突然就走去了萬福閣……他不由得愕然,趕緊換了方位又往雍華殿走來。
待回到雍華殿時,胤禛正等得有些不耐煩,擺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正“嗒嗒嗒”地輕輕敲著桌子。他看到魏長安回來了,便隨口問了一句:“可又是出了什麼事情,怎得又叫你過去了?”
魏長安愣了一下,收回方才的心神不定,猶豫了下便將事情如實稟了胤禛。
胤禛冷笑了一下:“盈袖?她跟著嬋嬋入府不過也才一個多月,你何時跟她有了私情的?”
魏長安忙垂下了頭,正色辯白:“奴才與盈袖姑娘是清白的,奴才跟她之間斷然沒有苟且之事。還請貝勒爺相信奴才,奴才不會做這般壞了規矩的事情!”
胤禛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好笑,便也沒再揪著這件事情說:“罷了!隻是那新格格怎得這般事兒多,如今倒是鬧到你身上去了。”
他微微蹙起眉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又想起了什麼,凜然抬起了眼:“上回偷聽我與嬋嬋說話的人是誰?可是已經查到了?”
魏長安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奴才無能,還未能查出!那日追出去的侍衛都沒有看到旁人的身影,若真是有人偷聽,奴才隻恐是……”
胤禛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隻抬眼看了他一下:“那你便再去查吧,待有了眉目再報於我聽。”
“喳!”
入夜時分,胤禛來了萬福閣,卻是徑直去了耿氏的屋子。
妍華看了看他的背影,垂了眸子沒有說什麼,隻是悶悶地拿出針線準備刺繡。
盈袖因為一直心不在焉的,所以灌湯婆子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將熱水倒到了自己手背上,頓時起了兩個大水泡。
她也不處理那兩個水泡,隻是又繼續將湯婆子灌好放到了妍華的錦被裏好把被子捂暖,然後才偷偷地躲到角落裏瞪著手背上的那兩個大水泡直掉眼淚。
妍華請完安後問過她,是否對魏長安上了心,她斷然就否定了。
妍華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隻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以後請安還是靈犀隨著我去便行了,免得去書房的時候你跟魏侍衛碰麵會起尷尬,也免了別人閑話。”
她也覺著這是頂好的主意,可是心裏某處卻突然就難受起來,以至於做事一直提不起心情,方才縫補衣裳的時候還不小心紮了手,眼下又被熱水燙了。
妍華此刻正坐在外間的榻上,在鬥篷上繡花樣。胤禛生辰的時候她送了他一個香囊,香囊上隻繡了幾支竹子,淡雅又清爽,胤禛很是喜歡,便又給了她一件鬥篷,讓也給繡上那般好看的花樣來。這件鬥篷是純黑色的,繡得多了隻會顯得雜亂,所以她便也隻準備繡了三兩支竹子點綴其上便可,隻是近來天冷,她到如今也沒繡好一支。
“夜氣寒,格格還是早些歇下,明兒再繡吧。”靈犀去裏間看了下,見盈袖將湯婆子捂好了,也沒注意到她受了傷,又走了出來催妍華早些歇息。
“嗯,這便好了,靈犀我還有些事想問你,你過來說與我聽聽。”
“格格且問。”靈犀把炭火盆朝妍華挪近了些,一邊撥弄了裏麵的炭一邊抬頭看了一眼妍華。
“府裏可恩賜過哪些丫鬟,沒到年齡就被放出去嫁人的?”妍華認真地一針一線地繡著,眼也沒抬。
靈犀停下手裏的活兒來,側眼往裏間看了看,悄聲問道:
“格格可是想為盈袖姐姐做主?這可使不得!府裏倒是還沒有出現過這般事情,隻是因為沒有哪個丫鬟敢跟別人私通,也沒有哪個主子提出過這樣的……哦,聽說早些年福晉想給木槿姐姐指個人家的,隻是木槿姐姐不肯嫁,便作罷了。還有一個叫美景的,就是與良辰一起伺候福晉的小主子的,美景去年到了年紀,福晉就給她找了戶好人家嫁了。良辰本也是到了年紀的,小主子去後她也不願意走,貝勒爺便調了她去雍華殿,免得福晉看到她就想起小主子心裏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