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欲放銀蘭伴,泠泠蕭風色兩瓣。銀龍驚天動地來,碧雲悠悠君身伴。”輕輕誦讀著眼前,仆人剛剛送來的那卷紙上寫得句子,蓓葻臉上浮起了一絲欣喜得笑容,偏頭看向坐在藤椅上看書的靇翯,她嬌媚的臉上,寫滿了好奇與不解。
“怎麼了,”靇翯的目光依舊盯著書本,但卻拋出了一句淡淡得話。“一直盯著我,你就不累嗎?”
“怎麼會累?”蓓葻笑著說道:“好看的東西,看再久也不會累,好看的人,更是這樣啦,尤其是,又好看,又有氣質的人。”蓓葻的話剛出口,臉騰地紅了,自己怎麼說了這麼露骨的話?雖說靇哥是自己的相公,可他也是堂堂王爺,自己說這話,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他該怎麼想自己啊?想到此,蓓葻不由低下了頭,有些難為情的絞著衣襟,不知該說什麼來彌補好。
“後悔了?”頭上一痛,蓓葻猛地一抬頭,隻見靇翯正俯身看著她,唇邊蕩著些許笑意,蓓葻臉一紅,賭氣似的要起身離開,但走了幾步,卻覺得一股酸水由腹中翻出,她不由撲在欄杆上,雙頰憋得通紅,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靇翯見了這模樣,不由一愣,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翩翩走至妻子身邊,扶她在椅子上坐下,趁機把了她的脈,強有力的喜脈,驗證了靇翯的猜想,蓓葻已然有喜兩個多月了。
“靇哥,我,我不會是,不會是有了吧?”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後,蓓葻自己似乎也察覺到了,看著靇翯蕩著笑容的麵龐,她原本就紅的臉,此刻紅得更厲害了,雙頰好像火燒一樣,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蓓葻臉上綻出羞澀的笑容。
“看來,我得快點找到吟鳳,”將妻子摟入懷裏,靇翯輕輕地說道:“我可不想讓你在這裏養胎,畢竟王府裏的藥材,比這兒會豐富一些,而且,王府也比江湖來得安全許多。”又來了,蓓葻臉上帶著一種幸福的笑容,心中默默說道,每次都這樣,你就不能不這麼霸道麼?
“主人。”門上懸掛的紗簾外,一個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現,靇翯微皺一下眉頭,冷冷得問道:“什麼事?”
“主人,您讓屬下去找的萱雲公主和那位甄大人,”那個黑影子恭恭敬敬得說道:“現在可能在杭州修勻山莊,莊主是一個叫炅卨的人。”炅卨!果然又是他。靇翯冷冷一笑,淡淡說道:“知道了,你讓雨軒備好車,再讓人去通知雲辰、夢公子、蘇小姐和蘇公子,讓他們收拾好行李,到車上等我。”
翔雨軒是欎風的關門弟子,據說是欎雲妻子翔青同族的侄子,當初靇翯照欎風遺囑,繼承這天裕山莊時,他是少數反對靇翯的人之一。在他眼裏,這個尚且還小自己幾歲的師兄,卻像是一個神一樣存在。靇翯風骨天成的氣質,令人歎服的文才,還有他舉世無雙的武功,無時不在撞擊著,這個一向自負的少年的心,他絕不能讓這樣一個人永遠淩駕於自己之上。但令翔雨軒沒想到的,就是這個被他視作仇人的人,居然在成為莊主後,讓自己在他不在時,掌管莊中大小事務。這個決定一做出,莫說是別人不理解,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明白,靇翯這麼做的意思。
“師父,師母。”在車邊,新垣雲辰早已候在那裏了,靇翯示意雲辰上車,然後,他便與蓓葻一起登上了馬車,馬車裏,蘇灝平和夢豫隆都一臉笑容得看著靇翯夫婦,而一旁,蘇逸媃卻是一臉惆悵,兀自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玉。
“姐夫,你幹嘛笑得這麼燦爛啊?”蓓葻坐定後,便笑吟吟得對蘇灝平說道:“還不確定姐姐是不是在那裏呢,你有必要這麼興奮麼?”
“不,我倒不是因為此事,”灝平笑著說道:“我隻是覺得奇怪,你都懷孕了,欎賢弟怎麼還會帶你出行呢?”蓓葻聞言,臉登時紅得像蘋果一樣,不好意思得喃喃道:“姐夫,你當著小孩子的麵,講這種事做什麼啊?”
“我想,雲辰不至於如此不懂事吧?”夢豫隆看著一直呆在靇翯身邊,默不作聲的雲辰,含笑道:“欝賢弟的弟子,應當不是那種會亂說話的人吧?”雲辰聽了豫隆的話,低下了頭,卻還是不出一聲,至於靇翯,則是一直淡然看著這一切,包括徒弟對豫隆的話做出的反應,還有,逸媃那一副思念的模樣。
天裕山莊的馬車,與別處的馬車並不一樣,這馬車上的機關,甚至超過了皇家禦輦,表麵上,這馬車中除了有一張桌子,就隻有有兩張軟榻,但實際上,無論是這軟榻,還是這桌子,甚至是那車壁都暗藏機關。坐在臥榻上,眾人人竟都是采用了最古老的跪坐,顯然,當灝平發現雲辰居然和他師父師母一樣跪坐時,心中還是頗感驚訝,不管怎麼說,雲辰都隻是個隻有六七歲的孩子,他居然能和成人一樣堅持跪坐,可見靇翯對徒弟的要求,有多麼嚴格。
車子走了一段路後,靇翯從他身邊的車壁裏拉出了一個暗屜,並從裏麵拿出一本書,這一下,可把灝平和豫隆都嚇到了,這車壁裏居然有抽屜?然而,這車子給他們的驚訝,並不僅限於此,拿出書後,靇翯又在桌子的邊緣敲了一下,隻見桌麵霍得一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敞口盒子,每個盒子裏都密密匝匝的裝滿了十幾二十個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