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曾許金桃容易竊(2 / 2)

“這,這是什麼?”灝平驚詫得問道,靇翯淡淡得說道:“左邊是酒,右邊是茶葉,這世上的好酒好茶盡在此,蘇兄、夢兄想要什麼?”好酒好茶盡在此,這不可能吧?豫隆都有些懷疑得看著眼前,這些或用上等白銀,或用汝窯青瓷做成的瓶子,有些不相信靇翯的話,但若要他問,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天下的好酒好茶真的都在此?”蓓葻看出豫隆的尷尬,便笑著說道:“我聽娘親提起過,這世上最好的酒,莫過於女兒紅,尤其是窖藏多年的女兒紅,靇哥你這有多少年的女兒紅呢?”精靈鬼,來考我麼?靇翯看了嬌妻一眼,隨手從那些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銀瓶中,取出了幾瓶,放在了軟榻上。

“這裏有十五年,二十年,五十年,七十年和百年的女兒紅各五升,”靇翯波瀾不驚得說道:“不知兩位要幾年的?”什麼,就這麼一小瓶酒,會有五升?豫隆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但灝平和蓓葻都知道,有一種工藝,便是能在保證堅固的基礎上,將瓶子的容積做到最大,靇翯是皇家的人,要有這種瓶子,並不是什麼難事。

“那就五十年的吧。”蘇灝平是個紈絝子弟,當然知道這女兒紅是越老越淳,他自己的酒力多少,他清楚得很,在未婚妻妹麵前喝得酩酊大醉,對自己是決無好處的。靇翯將那瓶五十年的女兒紅遞給灝平,然後以目詢問豫隆,豫隆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這女兒紅我向來喝不慣,不知欝賢弟此處可有竹葉青?”

靇翯和灝平聽了豫隆的話,心中都已明白大半,須知那些戲欄之中常飲的便是女兒紅,豫隆是世家子弟,若非情不得已,他怎會淪為戲子?加之,他家道雖說幼年中落,卻也還是生長在豪門內,故而對於早年那些事,隻怕會是他一生的恥辱,靜靜的從小盒裏取出一個銀瓶遞給豫隆,靇翯將其他銀瓶都放回原位。然後,隻見他從右邊的車壁中,打開了一個暗櫃,裏麵有幾副酒具箸匙和幾套茶具,隨手挑出兩套銀質酒具,遞給蘇孫二人,而他自己,則選了一套紫砂茶具。

“這倒有些奇了,”品了一口酒後,灝平奇怪得說道:“都說壡王不喜酒色,不好享樂,這車上,怎麼會有這般多的好物件?”

“這不是我安排下的,”靇翯一麵優雅得取茶、烹製,一麵平靜得說道:“這些物件,包括這輛車,都是我師叔當年用的,我師父師叔都是苦人兒出身,富裕以後,難免講求些享受。你別看這車看起來很平常,這裏麵不僅備足了半月的飲食,就是那些個玩樂解乏的物件,也是一樣不少。”

“那,這車上可有對弈之物?”豫隆有些不信得問道,靇翯瞧了他一眼,並不言語,隻是輕敲一下桌沿,還是霍得一聲,桌麵又回來了,不知靇翯按了什麼機關,卻見那桌麵便奇跡一樣,浮出了數條黑線,仔細一看,竟是個棋盤。而與此同時,從桌腳裏推出了兩個桐木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滿滿一盒黔西玉子,看著眾人一副詫異得模樣,靇翯卻是麵無表情得提起那小爐上的茶壺,沙沙得斟了一杯,又不知觸了什麼機關,軟榻旁竟升起了一張小幾,正好讓他放茶具。

倚在蘇繡軟枕上,看著雲辰在看夢蘇二人對弈時,那皺著眉頭思索的小臉,蓓葻不由想起了幼子綝旼,不知紹兒到了雲辰這年紀時,會有雲辰這樣的意誌麼?生於豪門大院裏的他,絕不會像靇哥和雲辰一樣,總要經曆一些磨難,靇哥高貴的身份,紹兒一出生,便過得是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尊貴優裕的日子。雖說慕容文欽說他日後會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但又有誰能保證,他不會像他舅舅一樣,成為一個風流才子呢?

“在想紹兒麼?”耳邊,靇翯輕柔的聲音傳來,蓓葻猛地一驚,抬眼便對上了靇翯那雙,幾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她心中不由一陣暗歎,靇哥他真得是人麼?自己怎麼和他待在一起越久,越覺得自己的相公,像是一個真正的神呢?

“靇哥,你說,紹兒到雲辰這年紀時,”依偎在愛人的懷裏,蓓葻輕輕得問道:“他會是什麼樣呢?他會有雲辰這份意誌麼?”

“不知道,”看著棋桌上的局勢,靇翯用一種極飄渺得聲音說道:“誰又能真正看清未來呢?”紹兒自小長於豪門大宅,又備受人嗬護,所說目前還沒看出他有驕橫的性格,而且自己也替他算過,他並不會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但卦象似乎並沒明確說出,紹兒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或許,隻有等他大了,自己才能知道吧?

“籲!”車外一聲吆喝,馬車穩穩得停了下來,靇翯聞聲,眉頭不由一皺,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