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秦歌如果知道他們這十四人到時也會成為那場大戲裏的一部分,一定不會再覺得好笑,甚至,他們連一天都不願再呆在這裏。
但還沒有發生的事,誰能預料到呢?
下午,六個模特小姑娘最先離開"彈官堂",她們說要在鎮上四處走走看看。她們雖然有六個人,但終究都是群小姑娘,秦歌不放心,便讓張鬆跟她們一塊兒去。張鬆還從來沒有過跟這麼多小姑娘在一起的經曆,有些猶豫,但那些模特小姑娘們上來圍住他,他的一隻手還被一個小姑娘拉著,他除了乖乖跟著她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看著張鬆尷尬的神色,秦歌與冬兒暗暗偷笑。秦歌說:"呆會兒咱們也出去轉轉,蜜月旅行能到這樣一個神秘的鎮子上,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冬兒吐下舌頭,哼一聲:"我現在寧願呆在海城哪也不去。"話雖這麼說,但秦歌出門時,她還是緊緊地挎住他的胳膊,一步都不願意離開他。冬兒是個簡單的女孩,雖然這小鎮如此詭異,但至少眼前的一切還好,所以,她很容易就把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拋開。而且,跟秦歌在一塊兒,還有什麼問題是他不能解決的呢?
黃濤見人走了大半,看看剩下的幾個人,便想邀雷鳴一塊兒出去,兩個人至少可以彼此能有個照應。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雷鳴已經一個人走了出去。雷鳴的怪異大家已經習以為常,好像獨來獨往是件比跟人相處更讓他安心的事情。黃濤苦笑,目光再落到坐在一邊的童昊和蘇河身上,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厚著臉皮跟這一對湊到一起。正猶豫著,麵色蒼白身處病中的柳倩目光落過來。
"如果你們都走了,留下我我會害怕的。"她說。
柳倩就是那個病中的少婦,她到小鎮之後,已經吃了藥恢複了些精神,但是仍然全身乏力,剛才隨著高橋出去轉了一圈,已是虛汗不止,這個下午,她無論如何要留在旅館中休息了。
黃濤沉默了一下,再看看那邊的蘇河和童昊,歎息一聲道:"如果我不留在旅館裏,就隻能跟你們一塊兒出去。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介意多我這個人,但是,我這麼大年紀了,還是識趣點不妨礙你們吧。"童昊紅了臉,欲言又止,而蘇河卻落落大方地笑道:"如果換了我,我也會留下來陪這位姐姐。以前聽人說,成熟的女人才最有味道,我開始不信,直到看見這位姐姐我才真的相信。"黃濤無奈地搖頭苦笑,他從這句話裏已經看出蘇河其實是個蠻開朗的女孩。
倚坐在床上的柳倩這時也笑道:"如果你們都願意留下來陪我,那我真是求之不得。"蘇河站起來:"我也想出去看看這個小鎮,所以,剩下來的時間還是留給你們吧,我現在隻希望,晚上你們不要嫌我們回來得太早。"柳倩紅了臉,用些嗔怪的目光瞪著蘇河,想說話,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黃濤手指點著蘇河,再搖頭道:"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個精靈古怪的小姑娘。"蘇河嘻嘻笑著,也不招呼童昊,徑自出門。她出去,童昊自然老老實實地跟在她後麵。他臨出門時衝著黃濤和柳倩點點頭,目光裏有些曖昧的笑意。
黃濤無奈地衝著床上的柳倩道:"本來以為童昊是個單純的小夥子,原來他也並不是像我們想的那樣單純。""現在的年輕人,就算單純,但有些事又怎麼會不明白呢?"黃濤聽柳倩的聲音有些異常,警覺地向門外看了看。這時,床上的柳倩從床上下來,迎著黃濤慢慢走過來:"你留下來陪我是不是有些勉強?""怎麼會,你們女人就會胡思亂想。"黃濤機械地說。
柳倩已經走到了門邊,她慢慢地把房門關上,然後低頭長長籲出一口氣,再轉過身來時,麵上已經泛出一片紅潮。
"現在這屋裏就剩下我們倆了,你知道嗎,前天晚上醒在那輛該死的客車上,我唯一的慶幸就是我還能在你身邊。你看上天還是眷顧我們的,他就算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把我們分開。我們這輩子終究是要在一起的,這是天意。"黃濤皺了皺眉,但眉峰隨即便舒展開來:"我知道。""你為什麼皺眉呢,難道跟我在一塊兒會讓你不開心麼?"柳倩往前邁了兩步,現在已經站到了黃濤的身前。她的兩隻手環住黃濤的脖子,身子緊緊地貼著黃濤的,"現在這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難道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回來。"黃濤身子還有些僵硬。
"就算他們回來看到又能怎麼樣,我們現在是在一個死亡城鎮上,外麵的一切都與我們沒有關係。如果我們真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裏,那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我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我就可以做你的老婆了。你知道嗎,能做你的老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黃濤的身子柔軟下來,他用力把女人擁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語道:"清清,我們這輩子再不分開,你現在就是我的老婆了。"柳倩兩眼中忽然落下淚來,她哽咽著,身子在黃濤的懷中輕輕扭動,好像要在這一刻把自己完全融入到男人的身體裏去。
"震宇,我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好久,我等得好辛苦,現在,你終於讓我做你的老婆了。震宇。。。。。。"--震宇!難道這才是黃濤真正的名字?
黃濤與柳倩廝纏一起,女人的身子像蛇一樣扭動。她低低地喘息著,好像與身邊的男人已分開了一千年,她迫不及待要把自己徹底地燃燒,即使燃燒成灰燼也在所不惜。當然,她要拉上麵前的男人與她一道,她的生活裏,如果沒有了麵前的男人,那麼便沒有了任何意義。
黃濤顯然還有些擔憂眼下的處境,所以並不能像柳倩那樣完全投入進去。可是柳倩的熱情還是感染了他,他還有些感動。男人的生命中需要一些熱烈的女子來填充,她們可以帶給男人無限的動力與自信。
黃濤把女人壓在身下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體內激蕩而充盈的力量。
"你的身體要不要緊?"他這時候還沒有忘記柳倩身在病中。
柳倩沒有回答,而是挺了挺身,便把他完全淹沒。
黃濤立刻覺得自己被一層熱浪包裹著,它們溫濕而灼熱,像邪惡卻充滿誘惑的果實,吃下去便會耽於肉欲的沼澤中不能自拔。而誰不願意深陷其中呢,又有誰不願意就此沉淪,哪怕再不醒來。黃濤低低地喘息一聲,體力遊走的力量已經充盈全身,他必須向更深處的沼澤前進,必須在沉淪過後,再飄往神聖的天堂。
忽然間,驀然而至的一陣暈眩讓他停止了動作。
暈眩來得那麼突然,仿佛有塊黑暗劈頭蓋臉地落下,砸在他的身上。黑暗裏,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將手中的菜刀高高舉起,接連不斷地落在一個倒地不醒的男人身上。血花飛濺,血色是黑暗裏最鮮亮的顏色,它很快蔓延開來,讓整個黑暗都變得鮮紅起來。女人的眼睛變得赤紅,散亂的長發有絲絲縷縷因為血液凝結而粘在臉頰上。她的麵目猙獰,那些曾經的美麗已經扭曲變形。
血液飛濺到了他的身上,那女子手中的刀閃著鋒芒,直直向他的麵上直落下來。刀風讓他的全身驟起一片痙攣,死亡的氣息瞬間把他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