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文子逸天還沒亮便爬起床來,曉月朦朧,晨風瀝瀝,之間夾雜著沁人心脾的寒意,磁州驛館前的石板路上積雪未盡,文子逸與馬威、吉雲、秦海棠三人借著破曉前的晦暗悄然向宗府趕去。
由於今日非比尋常,文子逸換上了一身素帛袍服,夾襖之內另加了一件軟甲,馬威、吉雲換上了一件長袖短錦袍,各自袖口內暗藏著兵刃,秦海棠武藝非凡,一大早便被文子逸從翟傑那裏接了過來,小妮子聽說今日有可能要動些幹戈,興奮之餘也不忘換上自己那身紅妝裹甲給自己助助威,秦海棠本就是個冷美人,一身英氣絕佳,再有這身紅妝點綴,讓人看了不禁怦然心動。
來到宗府門前,文子逸走上石階,輕輕扣動了朱漆大門的獸環,不多時,大門嵌開了一條狹縫,一個家丁怯生生地問道:“不知足下星夜造訪?......”這些家丁都是一副隻認錢不認人的模樣,還沒等家丁說完,文子逸已經欠身開了口:“在下參將文子逸,有要事通報宗大人!勞煩小乙哥通報一下!”
這個家丁雖然沒見過文子逸其人,但對這個名字倒是耳熟能詳,文子逸話音剛落,小家丁連忙將大門敞了開來,並忙不迭地諂媚道:“文公子暫且去正堂等候,我這就去通報老爺!”
文子逸應了一聲,便與秦海棠等人進了正堂,半盞茶的功夫,宗澤便與師爺韓騰走了進來,文子逸連忙起身施禮作揖道:“卑職參見大人!”“不必多禮!”宗澤說著將文子逸扶到書案邊坐下,這才問道:“賢侄啊,是不是案情有了什麼進展?”
“回叔父大人,子逸正想向大人提及此事!”文子逸麵色凝重地說道:“叔父可否將少陵兄與親軍借卑職以一用!”宗澤聞言一口應諾下來:“隻要對案情有利,盡管交與賢侄便是!”
文子逸深深鞠了一躬答道:“謝叔父!”
文子逸說著轉身對吉雲說道:“六弟,你馬上去將魏將軍請來,就說我有些事宜要與他商議,切記不要聲張!”吉雲應聲不敢怠慢,起身快步出了正堂,宗澤若有所思地問道:“難道是魏將軍有什麼不對?”
“叔父,等到今日入夜,一切盡見分曉!”文子逸堅定地回道。
......
溫陽與崔俊虎一大早便帶著三十幾名文子逸親軍來到了左營大帳,幾名守衛靈堂的校尉顯得有些猝不及防,連忙上前攔阻道:“這天還沒亮,不知兩位有什麼要事嗎?”
“滾開!小太爺是應了文參將的命來接手營房的!”溫陽不耐煩地一把將其中一名校尉推到了一邊,其他校尉本想上前幫忙,一見這二位凶神惡煞的模樣,身後還跟了三十多名壯漢,隻得忍氣吞聲地退到了一邊。
溫陽與崔俊虎進了靈堂,見到棺木規規整整地陳設在木椅之上,便快步來到棺木麵前,左右守護的兩名校尉一見,連忙揮手阻止道:“兩位請止步!”
崔俊虎不屑地白了那兩名校尉一眼,向棺材的上方瞄了一眼,忽然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今日便要下葬了,為何還不掌釘!”兩個校尉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中一個連忙回道:“不急,不急!馬上就掌釘!”
“不急個鳥!我看是你們有意懈怠!”崔俊虎厲聲喝道,兩個校尉連忙賠笑道:“嗬嗬,是我等怠慢,是我等怠慢,現在就掌釘!現在就掌釘!”兩個校尉正要派人去取棺材釘,卻被溫陽一聲喝止,兩個校尉有些錯愕地看向了溫陽,就見溫陽從後腰處取出了一隻紫色包裹,然後對崔俊虎說道:“俊虎,還是咱們兄長考慮的周全!你還說拿這東西是多此一舉,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嗬嗬,是是,文兄弟,咱們現在就幫陳將軍封棺吧!”
兩個校尉看著那紫色包裹甚是好奇,溫陽信步來到棺木前,鏗然有聲地將包裹擲在了棺蓋之上,紫色包裹為之動容,幾支又粗又大的銅釘顯露在了兩名校尉麵前,其中一名校尉見狀大駭,連忙問道:“朋友這是做什麼?”
“幫陳將軍封棺啊!”溫陽話音剛落,另一名校尉已經大驚失色,正欲上前阻止,早已被崔俊虎大手揮到了一旁,另一名校尉正要開口,溫陽已經揮起一隻棺材釘指了過去,校尉忙道:“朋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