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麗華和李洳到了的時候已有不少請安的閨秀在門外候著了，姚沮貞和瀲落涵雖不和，卻也沒撕破臉，一言不發地站在灼華身後。畢竟是在宮裏，真的撕破臉又對誰有好處呢。
隨後太後身邊的長宮女走下階來說道：“請諸位拜見各宮主子。”
灼華領著她們走進凝安宮，照著座次排下來，主位上的是太後。右邊鳳位坐著的是皇後阿史那氏，她雖是突厥出身，卻端莊雍容，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天家貴氣。身著玄色鳳袍，鳳袍上繡著的金鳳泛著淺淺金光，鳳履上繡著乳燕，青絲高高挽起，頭戴玄女紫金冠，耳墜東珠，莊重非凡。眾妃之首便是李妃，她是當今太子的生母，相較昨夜，李妃今日更為端莊，杏色的宮裝襯的她膚白勝雪。粉唇微揚，恰似花湮墜人間。
“孫兒拜見皇祖母，拜見皇後娘娘，拜見李妃娘娘。”灼華俯首道。
“臣女叩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李妃娘娘。”其餘的人都跪下施了大禮。
“平身吧。”太後平和地說道。
太後今日隻是穿了雪青色的長袍，斜插了支前朝的玉簪，與宮宴上華貴的樣子判若兩人了，倒更像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太夫人那般尊貴而謙和。
“灼華在宮裏可還習慣？”太後笑著問道。
“回皇祖母的話，灼華一切都好。”灼華頷首答道。
“許久未和灼華好好說過話了，不如午後你來本宮的漪瀾殿小坐一會兒吧。”皇後親厚地說道。
“謝娘娘恩典，灼華恭候娘娘傳召。”
太後倏爾笑道：“三日後便是蟄寧的生辰了，李妃你這十八年來著實辛苦，來啊，傳哀家懿旨，晉李妃為夫人，封號便定為‘姝’。”
“臣妾謝太後慈恩。”曾經的李妃，而今的姝夫人起身謝恩道。
“李妃，你如今已位列夫人，僅次於本宮，望你能如從前恭順謙孝，協助本宮。”皇後莊重地說道。
“臣妾遵旨。”姝夫人行了大禮道。
“臣妾們恭賀姝夫人…臣女們恭賀姝夫人。”諸宮嬪及諸閨秀皆施禮恭賀。
“都免禮。”她一如從前溫婉端莊。
語罷，便有端坐回原位，從容依舊，無半分矯飾。
“時辰也不早了，你們都散了吧。姝夫人，你留下。”太後閉著眼有些慵懶地倚在椅臂上說道。
“是。”姝夫人應道。
“告退。”眾人齊說。
凝安宮在女眷們走了之後變得格外冷清，姝夫人隻覺得背後有些空虛，依舊等著太後開口。
“蟄寧就快十九了，卻還沒有太子妃，剛剛這些女孩子你看可有合適的？”太後緩緩問道。
“回太後，臣妾隻覺得她們個個兒都是好的。”姝夫人麵不改色說道。
“那…隨國公家的那個呢？”太後追問道。
“臣妾眼拙，認不出哪個是隨國公府的，但聽說是個好姑娘呢…太後不會是想…”姝夫人試探道。
“想想罷了，你也去吧。”
“臣妾告退。”
通往長門宮的小徑格外安靜，姝夫人身後的大宮女凝煙忽然上前一步小聲問道：“夫人這麼喜歡隨國公家的小姐，剛剛為何不同太後說說呢？”
“因為本宮知道太後是忌憚隨國公的，本宮又何必要淌這趟渾水，順其自然吧。”姝夫人說道。
“奴婢多嘴了。”凝煙垂首道。
“本宮知道你的心意，不必自責了。”姝夫人側過臉對凝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