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情之四草攻略(1 / 3)

一板之隔,樓上則是另一個世界,昏黃的日式燈籠,血樣鮮紅的酒,煙霧繚繞的水煙槍,無病呻吟的布魯斯,還有醉意瞢騰的女人們。

Fred躺在懶人沙發裏,正與雪桑講著悄悄話,他的臉上一本正經,卻逗得雪桑前仰後合咯咯癡笑,令人不禁聯想,Fred若不是個冷麵幽默大師,那問題定出在雪桑的笑點實在太低上。這其實從Fred莫名其妙頻頻疑惑的神情中可以得到答案。

後來,疑惑的Fred終於決定終止這莫名其妙的疑惑。他站起身,自顧自踱至窗邊,擎著高腳杯欣賞窗外的雨景,蘭花指已勾成個句號,用他那渾厚到黑壓壓一大片的背影屏蔽了雪桑嘴邊的最後半句話。於是,疑惑瞬間又轉移到雪桑的臉上……

樓下,文方精疲力竭地從她身上翻滾下來,順手拉來被角蓋住身體,氣喘籲籲中冷不丁冒出一句:“還不曉得你的全名。”

她也拉來被角,側了個身,背朝著他,冷冷地回:“Makelove完了才問人家名字,你也不怕我把你想象成一個很隨便的男人?”

必須承認,得到前後,男人的態度會稍有不同,可文方則太過明顯了些,他不以為然道:“嗬嗬,少來,你也隻曉得我叫‘杜先生’,不是麼?”

“真的麼?杜文方先生?”

沒想到她突矢冷箭,文方心裏打了個寒戰,“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一定是Fred告訴你的,嗬嗬,這小子,我問他你叫什麼,他隻肯告訴我你的姓。”他用手輕輕去扳她的裸肩,卻被她執拗地頂住,扳不動,隻好又討好道:“好了啦,你看,兩個人的姓氏加在一道共有三個‘木’,你不覺得我們本來就該是一家人麼?”

“昏過去!這樣也行?你怎麼不講我們的名字都是漢字構成的呢?那樣全天下都是一家人了。”

“兩碼事哦,我是想告訴你,你的木雖多,可沒土怎麼活呀?那正好我這邊有‘土’,嘿嘿。”

“隻怕你一個‘土’,養不起三個‘木’,三‘木’可就是‘森’了哇。”

“養不起?還不至於,我開公司自己當老板的,除非你本身就是富家女,否則的話,免了這層擔心。”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嗅出了怪味,變了質的現實,完全不解風情,人家未必有那層意思,小情人間慣常愛玩的文字遊戲而已,怎會一下子就認真了起來?莫非真的心虛了?他那間垃圾公司,在腦子裏想一想就可以起到控製情欲的作用——準陽萎,還好不是幾分鍾前。

不過她對這話未置可否,隻淡淡地補了一句:“其實,你的名字不是Fred告訴我的。”

“哦?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忘記了,《大負翁》的扉頁上不是有你的大名麼?我猜大概是那書的作者寫上去的。”

“真的呢,嗬嗬,你可真是個細心的女孩。”

她忽然轉過身來,直視文方的眼睛,“可你有沒有發覺,我們這也太快了點吧?這些話聽上去都該在事前聊的,結果生米都煮成了熟飯,我們才回頭來淘米,好搞笑哦。”聽她這口吻,仿佛剛才的“事故”應由文方負全責,她不過是被動接受。

“嗬嗬,大概是木和木碰到一塊,易燃的緣故吧。”他還算清醒,至少表明他是不願照單全收的。

一小段沉默。文方翻越她的身體,撳亮了她那側床頭櫃上CD機的開關,音量轉到最小一格。那是Norah Jones的《What am I to You?》。充滿藍調色彩的吟唱,娓娓傾訴透著淡淡哀傷的憂怨往事。伴奏是Tony Scherr的主音吉它,時而如幽靈般肆意遊蕩的華麗SOLO,時而是極富傷感的嘶啞變聲。頃刻間,她整個人被融化在了音樂裏……

“我愛這首曲子,愛Norah Jones……憂傷有時就象一杯苦咖,別致的格調,那種美,隻有在病態中才可以玩味。”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忽閃忽閃,竭力將眼瞳拭得更幹更亮些,緊盯天花板,道:“那麼現在,就象歌名一樣……對你來講,我算什麼?”

文方一直在無聲地觀察,他意識到也許觸及了她的傷心往事,情不自禁,伸手自她頸後,穿過那短得俏皮可愛的柔發,溫情地將她攬入懷中,輕撫她的裸背,“當然是一見鍾情的愛人,是你想要的答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