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玫瑰軍摩克拉鑽(2 / 3)

呂貝卡跟著文方受了一陣子苦,卻從中也品嚐到了甜。文方所鍾愛的生活,始終都是一種不需要展覽的精致,隻取悅於他自己便可。那份精致的背後,他將本性巧妙地隱藏起來。那個袒露真性情的淮北爺們仿佛已經遠去,或僅是曇花一現。但她有一點不明白,一個有夢想的男人,是否也會迷戀身邊那些個小玩藝兒、小物件?斤斤計較在哪裏喝咖啡,到哪裏做頭發?

“文方,你有夢想麼?”

“嗯……你是說以前還是現在?”

“有分別麼?”

“那當然,30歲以前,我夢想環遊世界,夢想名揚四海,30歲以後,我夢想買得起房和車,看得起病,養得起老婆和父母,生得起兒子。”

“那說明你更務實了呢。”

“嗬嗬,其實是因為我活著活著就把夢想給弄丟了。”

“我倒覺得沒丟,還在,隻不過變成了更貼近現實的夢想。”她想,她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簡直是驚人的相似!她不敢追問這個轉折點是否與吳香瀾有關,卻講出了相似的結論:“人生的經曆改變著你。”她有時很想立在吳香瀾的角度,從頭開始品味這個男人。

“即使是還有,也不再是單純為了自己,就因為我從小到大沒有跟人拚爹的資本,所以我就經常提醒自己要再加把油,讓我的兒子將來可以拿我去跟人拚。”……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同床共枕了那麼些個日日夜夜,卻至多隻有那一晚那一次的雲雨交歡,餘下時光兩人隻是前後擁抱取暖。由於初次糟糕的體驗,原先那把精美的鎖當下又加上了一道密碼。

“來嘛,第一次都是那個樣子的,難不成還怕了一輩子麼?”

“親愛的,給我點時間,求你了,我會好的,不會太久,我保證!”

文方心裏如百足蟲爬過一般,睡不著時就隻有放開手、背過身,睡著了也就不想了。

可漸漸的,文方內心不再抱怨了,呂貝卡身上的那份純真是他極為珍視的。說白了,有些鎖,荒郊野店的,稀裏糊塗也就開了,而眼前這把鎖,並非隨時隨地隨便就能開啟的,即使曾僥幸成功過,那也必然意味著下一輪警戒級別的大幅提升,要想徹底解鎖,還就必須得嚴格走“流程”。

接下來的幾天,文方不讓呂貝卡跟著看房了。他自己早出晚歸,不知都在忙些什麼。她爸爸打來電話問,她也是稀裏糊塗,隻說他很忙。

這一天,2006年1月20日。春節將近,文方說,想帶她上街采辦點年貨。呂貝卡好奇,說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房子,辦了年貨,難道你有本事做出一頓豐盛的年夜飯麼?何況依照Daddy的想法,你肯定是要去我家過年的。文方笑而不答,拉起她的手往外跑。

來到樓下,呂貝卡的眼前一亮,看見院子裏Fred的那輛軍摩被化了濃妝,通體鑲滿豔麗的玫瑰。文方扶她上車,坐進翻鬥。呂貝卡終於有機會體驗這種古怪的機械,如同那無數次的聯想,坐在筐一樣的翻鬥裏,手裏沒有方向盤,腳下沒有刹車……隻不過此刻她預感並不是直奔那絕望的陰溝,而是會開往某個幸福的方向。

文方開出院門,帶著她一路上了高架,麵帶微笑疾速行駛。突然,他鬆開一隻手,從褲袋裏取出一方戒盒,遞到呂貝卡的麵前。

透過擋風鏡,呂貝卡看見文方正置身於這座城市最傲然的背景,樓宇林立,眾峰插雲。這一瞬的浪漫,好似前世今生不悔的約定。刺骨的寒風抽打著他們的臉,令呂貝卡呼吸困難。

文方突然朝她大聲叫喊:“Rebecca,I love You!”

呂貝卡早已淚眼婆娑,隔著擋風鏡卻無法拭淚,先使勁點了點頭,頂著迎麵橫掃的罡風,拚盡全力大聲叫喊:“Yes,I do!I do!I do!”她給了出人意料超前的回答,稀裏糊塗,卻又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