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後,若涵好幾天沒再上線。
腦子裏很亂,無心學習,我一直期盼著若涵能上線,能鼓勵我好好學習,哪怕就一句,我肯定會專心的複習功課。
那天一早,連早飯都沒吃,就上線想去看若涵有沒有在線。
可惜沒有。心裏有點失望,就這樣白白等了一天,連晚上做夢時,也夢到自己的OICQ敲門聲響了。
第二天晚上,若涵終於上線了。
這次聊天沒有上次那樣的拘束,多了份活潑、輕鬆的氣氛。若涵發給我一道數學題,問“假設1連續加到500,實際等於多少?”還要我在30秒內做完。當時我以為她想考我數學,說真的我也真笨,竟然會上當,去學高思那樣用公式算答案,竟沒看出那一道EQ題。本以為自己答案是對的,直到若涵告訴我答案,我才知道自己想錯了。真為自己的笨而感到沮喪。後來我也找了到EQ題回敬了她,也讓她嚐到了做不出的感覺。
就這樣我和若涵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聊OICQ,了解她的生活,站在她的角度體會人生的價值,聊自己的感覺一一在鍵盤上展現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真實,我幾乎忘記了她是一個啞女。
我是網上最受歡迎的人物。
我說我不是醜女,更不是美女,他們說隻要你不是狼外婆,就夠美。我說我是美女,因為我比狼外婆漂亮,他們笑,說我有個性、很另類。我說我很普通,我不會像善良的窮小子那般,進了寶庫卻什麼都不會拿。我很貪心的,我會拿到我需要的一切,就算到餓死在寶庫裏也不會丟掉手上的財寶,包括愛情。
也許上帝會懲罰貪心的人。
我仍用“踏雪問梅”這個名字在網上出入自如。
若涵問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含有某種特殊的含義呢?”
踏雪問梅,可以說最開始的時候是我在網絡上為自己披上的一張麵皮,完全沒有刻意因素的存在,隻是因為性之所至。名字不過是人的代號,網名不同樣也是如此嗎?但是我漸漸的卻越來越喜歡上這張麵皮,因為我覺得它和我的性格實在切合。
為此我還學著網絡上很多人的習慣為我的名字胡謅了首藏名詩:“踏歌歌人世,雪舞舞天際;問情情何堪?梅語語空泣。”當然,此首藏名詩既有對我生活誌趣的言述,也有對自己曾經經曆的感慨,也算是對我網名的一種詮釋吧。
其實無論你叫什麼樣的網名都無所謂,關鍵的是在你自己,你的心。網絡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最純粹的,也是不該帶任何的表演成分的,盡管很多時候我們會說網絡也是個舞台,但是那演的不是別人,是你真實的自己。網名是什麼樣的角色呢?仁者見仁罷了,畢竟大家交的是心,不是麵皮。所以有時候有機會存在的話,和網絡行的朋友見個麵,我從不喜歡告訴對方真實姓名,我更願意對方男的叫我踏雪,女的管我叫問梅。因為我覺得這樣更真,它是屬於我的,真實的我。
整整兩個月,仍沒有在網上找到紫鵑,我失望至極,要知道三個月能使窮小子變老,連同我的愛情一起餓死在寶庫裏。
我怕了,在網上到處貼滿“尋人啟示”。
第二天,我的E-mail信箱裏載滿了問候的話語,惟獨沒有她的,我刪除了所有郵件,仍然等候她的話語能從從網線那端爬過來。
第三天,信箱仍是滿滿的,還是沒有她話語,第五天、第十天,信箱裏的郵件越來越少,仍不見紫鵑。
一個月後,我打開信箱,裏麵隻有一句話:“Hello,你的網名很不成熟,如同1+1=2一樣簡單。”
我知道紫鵑又回來了,第二天,她說想聊聊,但心情很糟。
“你失戀了?”我突然問。她苦笑,看著OICQ上我留下的驚訝的表情符,她沒說話。
我很快地,好像又近乎迫切地打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又是重擊感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