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祖口(1 / 2)

30日晨六點多鍾,徐曉霞委員推薦的向導、元張掖博物館業務部主任孫紅武來電話,說已到賓館大廳。我們彙合,吃了張掖名吃“搓魚子”,即趕往人祖口。

人祖山口清代稱“仁宗山口”,今稱“人宗口”、“ 人祖口” 、仁宗山口,位於張掖北人祖山斷裂處,既是軍事要隘,為兵家必爭之地,又是絲綢之路北線之附線張包(張掖—包頭)駝道隘口,中原的布匹、棉花、生鐵、鐵器和內蒙古地區藥材、食鹽等物資從北京、呼和浩特,經今阿拉善盟、阿拉善右旗、平山湖、出人祖口運往張掖,又將張掖的駝毛、羊絨、良馬、農作物等經人祖口運往內蒙古各地。人祖口得名有幾種說法:一是因人祖爺而得名。民國《新修張掖縣誌》說“華人,古華胥國之民也。由帕米爾高原遷至張掖,原住址舊稱‘人祖山’,即今之人祖口。”《平山湖蒙古族鄉誌》記載,蒲克寶、鄉政府幹部盧祥林、蔣永新、鄭興讓等在人祖口峽穀內巨石上見有馬蹄印一處,長約尺餘許,傳說是人祖爺所留;二是因“人宗口”而得名。“人宗口”與“仁宗口”音同,清乾隆《甘州府誌》載:“仁宗山口,離城五十裏,一作人祖山。其口兩山忽斷,大道中通,狀如紫荊、居庸,北高而南卑,城東北。明巡撫楊博於口內建山南關,太監陳浩作疊水一丈四尺,又鑿石井深一丈許。外有硯瓦、孤山、木架諸墩。”“人祖口”係“人宗口”諧音。民國《新修張掖縣誌》顯然參閱了《甘州府誌》,記載內容有重合之處:“人宗口,即人宗山口。其口兩山忽斷,大道中通,北高而南卑,北口之外如硯瓦、孤山、木架諸墩,及石井、山南關各重險,與城兒溝相為犄角,因高下以為峻防。北犯之寇,庶有戒心。沿山而東,則為觀音山口。”“人總口”得名乃是此山穀為甘州北通合黎山必經山口。合黎山通向北部山口共五處,唯此處最寬敞,能通車馬,明朝以來曆代政府在這一帶遍置烽燧,設置官吏,名為五個口布政使,向過往商戶收取賦稅。其他四個山口無人駐守,此關口有人駐守,遂得名“人總口”。

孫紅武卻解釋為平山湖丹霞地貌中有狀如男根者,山穀因此得名。無論如何,史料記載、名稱變化如此之多,也顯示人祖口的重要性和使用頻率之高。

汽車出城,過四善橋、新墩鎮流泉村、黑河濕地,一路向北,經張靖(張掖—靖安鄉)公路12公裏半,向北行駛7公裏,就到達人祖口。山坡上立著一個碑:《漢長城遺址》。回望張掖綠洲和祁連雪山,我們不由得吟誦羅家倫詩《詠五雲樓》:“綠蔭叢外麥毿毿,竟見蘆花水一灣。不望山頂祁連雪,錯將張掖認江南。”

進入山穀不久,便到山南關和城兒溝城。山南關是張掖等進入平山湖地區的重要關隘,《明史·地理誌》記載:“東北有人祖山,山口有關,曰‘山南關’,嘉靖二十七年置。”清順治《重刊甘鎮誌》說山南關在明代前後修築過兩次:第一次是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前後,由甘州鎮將陳公浩主持,利用自然地形,作跌水一道,寬一丈四尺,高兩丈二尺,形成斷崖,以阻敵兵。嘉靖十五年(1536年),“虜騎”三萬突襲,至跌水處,受阻而退;第二次是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甘肅巡撫楊博在原跌水處督建修築關城一座邊長二十丈、高一丈七尺的正方形關城,北、東、西三麵挖深壕,城內修營房,關門建懸樓,派兵戍守,成為防護甘州北部的重要軍事據點。清末尚有戍兵繳巡。民國《新修張掖縣誌》載楊博《山南關記》說:“甘州城北四十裏,有人祖山,內通瓦窯、太平、草湖諸寨,外連硯瓦、孤山、木架墩。兩峰夾峙,殆若紫荊、居庸然。驕虜每襲甘城,率多由此,蓋要衝也”“肇工於嘉靖二十七年四月十二日,迄工於是年六月十九日。關城高一丈七尺,四麵凡二十丈有奇,城墩三麵,凡三十丈有奇,城有懸樓,如矢如暈,頗為壯觀。舊疊水九尺,通高二丈三尺,新疊水高一丈三尺,尾長八丈,斬城兒溝崖二丈。廟之左右,小屋各二楹,為戍兵棲止之所,關之北山絕頂,又作一墩,防虜乘高擊之,且大書題諸關門曰:‘山南關’,其他工之微者,不複具載。後之守斯土者,幸時加修浚,俾勿壞焉”。

史料記載的關城建築蕩然無存,唯有溝底細流(其上遊叫寶音河,孫主任不知道此段的名字)嗚嗚咽咽,如泣如訴。曾經發生車禍的車體仍然在穀底。孫主任介紹,2009年 5月28日,甘州區平山湖蒙古族鄉幹部到人祖山口峽穀山巔拍攝照片時發現一塊石碑,文字基本完好,內容為明代萬曆元年(1573年)甘肅巡撫廖逢節陪同兵部左侍郎王遴巡視人祖山時作詩唱和。

題人祖山口贈春泉廖中丞直北大山

王 遴

河西諸山此最尊,天生奇絕護中原。

蜿蜒勢控三夷遠,突兀雄聯五嶽蟠。

幾見王師勞異域,獨將靈秘報皇恩。

瞻依不盡東歸去,引領時時向玉門。

用韻題人祖山贈謝王繼津大司馬

廖逢節

壁立中天表特尊,諸峰孫列峙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