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戈壁古道大穿越(1 / 2)

4月29日,與葉舒憲、王仁湘、易華等先生考察了馬銜山;6月14日,考察團將從額濟納旗出發,沿當年斯文赫定、貝格曼等中瑞西北科學考察團科考人員走過的路,穿越荒漠無人區,直奔馬鬃山。這兩座山,一東一西,似乎為齊家文化發生發展及輻射地擴出大概範圍,也是草原玉石(絲綢)之路與綠洲絲綢之路互動互成的重要地帶。

因車況原因,考察團分成嘉峪關路和沙漠路:前者溯弱水南下,經酒泉、嘉峪關,15日上午趕到馬鬃山鎮,後者乘坐兩輛越野車,直接從額濟納旗穿越戈壁荒原,走鳥道(直線),這也是傳統草原玉石(絲綢)之路的重要路段。

7:55分,我們按耐不住內心的欣喜,先行出發。兩輛越野車由蒙古族司機滿都拉(太陽升起的地方)和照日格勒(決心)駕駛,他們身體很妥實,沉默寡言,微笑比話多。

我和張振宇、梁小光乘坐滿都拉駕駛的頭車,葉舒憲老師與向導賽音、易華、丁哲乘坐照日格勒駕駛的越野車。滿都拉望著西邊天際說:“昨天一直刮東風,山裏要下雨。我們這裏下雨前,都要刮東風。”

幹燥的荒原能遇到下雨也很好啊。期待!

8:25分,汽車到賽漢陶來蘇木,孱弱的額濟納河從荒原而來,流向荒原。河岸邊衛士般散步著胡楊樹及紅柳之類的植物。賽漢陶來蒙語意為“好看的胡楊”,名副其實。紅柳開花,粉紅色,遠望如一團燃燒的雲。那種特有的馨香隱約可感。額濟納河、紅柳和胡楊算是戈壁荒原給考察團的第一份愛禮。

離開賽漢陶來蘇木,便是砂石路,汽車顛簸前進,很快進入遼闊的戈壁灘,胡楊樹越來越稀少,代之以駱駝刺、麻黃等低矮植物。每個草垛都團聚著一堆黃沙,開始時較大的沙丘,逐漸過渡到被淺草覆蓋的中型沙包和小型沙包。不久,稀疏的小草緊貼地麵,仿佛擔心直起腰就會被大風吹走。再往後,全是無邊無際的空曠古灘,汽車馳騁很長時間,也看不出明顯變化。《敕勒川》描述的情景也符合這片荒灘,“天絲穹廬,籠蓋四野”,盡管無草也無羊。

今年的考察有三個名稱,“2015’草原玉石之路文化考察 ”、“2015’玉帛之路文化考察”,合稱“2015’草原玉石之路(第五次玉帛之路)文化考察暨首屆中國玉文化論壇”,沙漠路考察團帶後兩麵旗幟。馳過100公裏,停車,拍照,舉行簡單而隆重的儀式,打開旗子,寓意旗開得勝。從這裏能遙望到天邊一抹山影,滿都拉說是小馬鬃山。汽車朝著小馬鬃山衝刺,二三十公裏後便到山旁。幹旱風蝕造就的滄桑山體,觸目驚心。10:30分,行至150公裏處,前邊現出一道山口,叫“尕遜阿目”(苦口子)。由額濟納旗去公婆泉(馬鬃山鎮)必須經過這裏。便道南邊有一片植物帶,綠色顯得相當勉強。暴雨偶發,滲透土地,喚醒紅柳、梭梭、駱駝刺,瘋長,待發現又是連綿不斷的幹燥,便昏昏欲睡。它們適應這種氣候,大多能在假寐狀態等到下一場雨的滋潤,也有被淘汰的。“滄海桑田”,置身此地理解,更有現場感。

穿過尕遜阿目,前麵忽現一片規模較大相對茂密的梭梭林,蔓延很長一段。遙望北邊,又出現一道山影,遠得像夢幻。那還是小馬鬃山。前邊,南邊,也是一綹一綹的山音,確實像馬鬃,馬鬃山由此得名。我想,若從空中俯瞰,定能看到漢代石刻般的馬鬃山立體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