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軍回到咖啡廳,樂嗬嗬地告訴湯伯牙,他上洗手間的時候接到公司財務的電話,資金問題解決了。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存單,交給湯伯牙,並接著說:“湯哥,這是用您的名字存的300萬。現在交給您。說起來不好意思,原想先借用湯哥的這筆錢,等過了這個關口再給您補上。現在不用了,我這算是‘完璧歸趙’。嘿……嘿……那什麼,我還得趕回公司,律師已經到了。我就先走一步。其他事情就拜托湯哥這幾天費心考慮一下。我們明天聯係,行嗎?”
湯伯牙接過存單後,又聽完黃曉軍的這番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和悔恨。他冤枉黃曉軍了。他對自己的小人心態感到極其的憎惡……
張河林在c市自己的辦公室來回走動,焦慮不安。他掏出“特製”的香煙,迫不及待地點上,幾口猛力地嘬吸過後,心情才漸漸趨於平靜……隨即,陷入幻覺的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在京城豆豆的手機:“喂,寶貝兒,是我……你趕緊飛到我這兒來……什麼,我在哪兒?我他媽在自己辦公室,c市……對呀,你趕緊乘超音速飛機飛過來……空軍方麵我已經打好招呼了……對……對……你直接去機場……”
豆豆給湯伯牙打了一個電話,她把張河林在電話裏雲山霧罩的胡言亂語告訴了湯伯牙。湯伯牙知道,張河林的毒癮已經相當深了。他建議豆豆還是去一趟,由京城公司派車送她去。湯伯牙說,過幾天他和薛佳靈再去接她。
送豆豆上車的時候,湯伯牙握著她的手,心情異樣地說:“豆豆,委屈你了。我這個當哥哥的欠你的情實在太多了。你一定要多保重!這日子不會有幾天了。你這次去,盡量不要讓他手下人單獨跟他在一起。如果有人提到關於打官司的事,你盡量多聽聽,回頭再找機會給我電話聯係。另外,你多留意一下這幾天都有什麼人跟他接觸,尤其是政府官員和銀行方麵的人……”
豆豆頻頻點頭,眼裏流露出對湯伯牙複雜迷亂的情感。
目送車離去,湯伯牙極力想像張河林現在的醜態和慘樣,他猛然有一種犯罪的恐懼和迷惘,張河林算是真正毀在他手裏的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甚至驚異自己在策劃實施這一切的時候居然沒有半點憐憫和惻隱之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因為什麼,才變得如此的瘋狂和冷酷?他試圖喚起自己內心對張河林哪怕是一點點的真心實意的同情也好、惋惜也好,結果毫無反應。他不由自主地搖搖頭,感覺到他早已背離了那個曾經也算是富有同情和道義的自己,他抬頭望著迷迷蒙蒙的天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