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失色：“什麼……範省長那天找老肖就是說這事？……為什麼？……”羅曉冷哼了一聲：“這個就不需我多說了，你不會不知道為什麼。”“羅處長，你不是懷疑我在這事上做了手腳吧？”我馬上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羅曉的語氣還是冷冰冰地：“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懷疑的資格。”“那你也應該清楚，動一個廳級幹部隻有省委常委會才能決定，我一個廳級的特派員，又不是你們省裏的幹部，我能左右了你們省委常委會的決策？”我反問了一句。羅曉根本不聽，繼續說：“範偉身為常務副省長，審計廳歸他分管，我們肖廳長的走與留他的意見可是起關鍵作用。”我一下子全明白了：“所以你懷疑我利用範省長拿下了肖廳長。”羅曉盯著他沒有吭氣。“那麼你說，我為什麼要與老肖為敵？就因為他和賈建榮瞞著我暗中推動對高速集團的審計？”我氣急敗壞地喊道。羅曉冷冷一笑依然沒吭氣。“甚至你也懷疑我遲遲不動高速集團是因為和我關係非同一般的曲冰是交通廳廳長和高速集團的董事長，還是未來範偉的接班人？”我歎了一口氣，自己說出了羅曉心中那個沒有說出口的質問。羅曉遲疑了一下，直言不諱地說：“我懷疑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自圓其說的理由。如果找不到，那不光是我，任何人都會將你放在董北海和肖廳長的對立麵，都會懷疑肖廳長調出審計廳與你有關。”我苦笑一聲問：“好好好，羅處長，你們審計廳審計高速集團是你帶隊去的，你這個審計組長按理說對高速集團的情況是最了解的，你告訴我，我如果現在向高速集團下手的話，突破口在哪兒？他們的軟肋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去下手才不會重蹈你們無功而返的覆轍？”“今天不是談這個問題的時候。”羅曉顯然另有打算。“為什麼不是時候？因為你對我不信任？”我不停地追問。“我沒有資格對你說什麼信任不信任的話。但是……算了，我今天也是一時腦熱，我其實根本沒必要約你出來說這些。”羅曉有些懊悔。我有些明白了她的真實意圖，試探著問：“你是想讓我說服範省長放棄動肖廳長的決定，是嗎？”“如果你要想做，你能做到。”羅曉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我搖搖頭歎了口氣：“羅處長，你高估我的能量了。”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打開手機：“……小魚，有事嗎？……。”“我想見你……什麼事見了麵就知道了，我正在去你辦公室的路上，……好輕閑呀，上班時間跑到咖啡館去了，好，我離那兒不遠，馬上到。”盧小魚沒等我說話就掛了線，我坐下來繼續聽羅曉侃侃而談：“……霍特，咱們拋開其它的不說，我隻說兩點，第一，肖廳長這個時候被調離，對高速集團的審計肯定不利。第二，他身體那麼不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被派到那麼偏遠落後的地區去工作我怕他的身體扛不住。實在不行了就退一步，等高速集團的事解決了再動他也不遲嘛，為什麼非要在這關鍵的時候動他？”羅曉的話讓我微微有些感動，應承了下來：“這個話我可以去說說.......你是幹審計的，應該知道我這個特派員原則上是不能幹涉和插手你們省裏的人事變動的.......至於說了後的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證。”羅曉的語氣稍微有些緩和了：“我知道.....你既然認為肖廳長是個好同誌，說對高速集團的問題不會放手，那你還是努力努力吧，這對老肖，對你以後辦高速的案子都有好處。”“我盡辦而為吧，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趕緊申明了一聲。正在這時，盧小魚和一個年輕男子走進了咖啡廳，我趕緊站起來衝盧小魚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羅曉扭頭一看，臉色立即變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死盯著我。盧小魚走了過來。估計看見我正和一位美女相對而坐，心裏泛起了醋意，陰陽怪氣地說：“你很忙呀，我們不會攪了你倆的好事吧？”我一臉不悅：“別胡說八道。我們在談工作。”羅曉呼地站了起來，對盧小魚旁邊的男子冷笑道：“周總，你們要談的事我想一定比我們談的事更重要，我就不影響你們了。”說罷收拾自己的包準備走。我愣住了：“你們認識？”“高速集團的周總經理，C市地麵上的風雲人物，誰不認識。”羅曉的話裏滿是刺兒。我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人：“你是周立新？”周立新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我是周立新，霍特你好。”我看了一眼羅曉後握住了周立新的手：“幸會。”“希望你們談得愉快。再見。”羅曉撂下這麼一句後揚長而去。盧小魚看著羅曉的背影問周立新：“她是誰呀？”周立新說：“人家可是個大人物，審計廳的羅曉。”“就是那個帶隊審計你們高速集團的小寡婦？”盧小魚沒好氣地說。我說：“小魚，怎麼說話呢，別這麼沒禮貌。”“我說的都是實話，沒禮貌的是她，你瞧她的態度，好像我們欠了她八百塊似的。”盧小魚很不服氣。“小魚，人家帶隊審計我們是人家的職責，我都笑臉相迎你又何必冷眼相對呢？霍特說的對，你對人家確實有失風度。”周立新也在一旁幫腔。周立新的父親是盧振華的前任，所以這兩人很早就認識了。“我對她有失風度和她審計你們沒關係，而是因為……”盧小魚笑嘻嘻地看著我，撒起嬌來：“是因為什麼我就不說了，霍山同誌，你能請我們坐下嗎？”我對周立新一擺手：“請坐。”咖啡廳裏，我和周立新很快就熱絡起來，至少從表麵上看是如此，談笑甚歡，反把盧小魚冷落在了一旁。原來這個周立新，大學念本科的時候也曾學過兩年的審計，隻不過後來跳專業改學國際金融去了。我一聽來了興趣，追問原因。周立新說：“我也不是不喜歡審計這個專業，學審計會讓你公正、客觀、嚴謹，這都很好，但同樣也會刻板，僵硬而不知變通，我看賈特就是個標準的審計人，我覺得審計沒有創造性，沒有讓你拓展事業的空間，所以就放棄了。”我說：“我幹這個也不長，不過我發現，這裏麵有無數的挑戰、機遇、刺激、腦力激蕩、創意，樂趣無窮啊。”
第五百一十二章 誤會2（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