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抓緊時間上車吧。”
走到警車邊，我問周猛：“車都調度好了嗎？”
“好了。”他說：“在家的一共五輛警車，除開這邊一輛開道，一輛押後，其餘三輛已經按你的吩咐，現在巡道去了。”
我說：“你用對講機喊一下，讓他們特別注意老鷹岩那裏有沒有崩塌危險。”
齊縣到茂林新村的國道，沒有什麼地質災害點。但是從回龍新村到茂林鎮那二十多公裏路，全是盤山路，地質災害點較多。這也是為什麼我讓國土先征那裏的地的原因（也就是李強私發集體土地使用證的那2000畝地）那20多公裏路，在上次市交通局修公路的時候，為了保證大車通過，公路進行了拓寬，所以炸了不少山體。老司機都知道，炸山修的路，會有一個崩塌期，山體不穩固。其中最險的地方，叫老鷹岩。山體有一些裂痕，偏偏這下麵住著十來戶人，又不好炸山排險。李強發出去的那些集體土地使用證，也包括了這十多戶人，現在剛搬走，原定計劃是送走高考學生，就封路排險的，現在來不及了。
現在下暴雨，為了確保安全，我讓學生們上了四輛中巴，主要目的，就是怕萬一運氣不好，老鷹岩出現塌方，別把一車學生給我全砸了，我罪過可就大了。
學生們全部上了車，暴雨中，車隊緩緩駛出了茂林鎮。
雨太大，車開得極慢，幸好有警車開道，淒厲的警報，老遠就讓對向來車選擇了避讓。車走了一會，我見對向的車一輛接著一輛，問周猛：“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的車往茂林來？”
周猛朝我翻了個白眼：“還不是拜你所賜。你讓旅遊公司到處搞宣傳，說黑馬山的觀音廟裏菩薩特別的靈，六月十三是觀音娘娘過生日，這些人是去給觀音娘娘上香的。”我一怔：“菩薩也要過生日？”疑惑說：“觀音是六月十三的生日嗎？誰說的？”
“不是你定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上次旅遊公司寫了請示，讓你批示黑馬山觀音廟的開放時間，你不是批了一個7月6號？”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是我當時是想批：“同意。7月6號，需要避開。”隻是那天我正在要批的時候，市裏來了參觀組，隻寫了個：“同意，7月6號，”就擱筆應付參觀組去了...這個沒批完的文件，怎麼會到了旅遊公司的呢？誰拿給旅遊公司的？這不是添堵嗎？”
“下麵的人，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據說旅遊公司，拿到這個批示，還猜了半天，最後才決定為了符合中國人的習慣，把陽曆換成陰曆，確定了六月十三是觀音娘娘的生日，並在這天開放觀音廟。”
這裏麵有點蹊蹺啊。我望著車窗外的雨，沒有吭聲。
車窗外，一片白茫茫，暴雨十分的暴躁，似要摧毀一切。白茫茫中，一道接著一道的閃電在雀躍歡呼。
忽然，對講機傳來一聲尖叫：“不好了，塌方了！”
是王永勤變了形的聲音。我心一緊，搶過對講機：“王永勤，哪塌方了！”
“是水電站！上遊的米縣和河穀縣，昨夜開始，一直暴雨，現在形成了一次洪峰，正在通過茂林水電站。水電站的堤壩快要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