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仇恨男的好心,並沒有驚動省紀委,僅僅是齊縣畫句號,不夠完美。
於是,我自己寫了第三封舉報信。信裏麵之所以直接提到辛桐花,丁咚,戚薇薇,主要是,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處理與這三人之間的關係了,我想不如幹脆捅破這層紙,一切隨緣吧。這三人的關係,並不會構成我晉升的阻礙,畢竟我是單身,戀愛自由,既談不上道德敗壞,更談不上權色交易。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我也想看看我若被查,到底哪些人會跳大神,又有哪些人薄情寡義。
試一試,果然都露出來了。
我的這些心理活動,當然是沒辦法給丁咚說的。我想,除了我能給自己說,任何人,我都不會說。一旦說出去,別人將怎麼看你?肯定不是覺得你聰明,而是覺得你陰險狡詐。
官場上的兩麵人,從來就不是天生的,都是練出來的,或者說,被逼練出來的。不管是出於被動自保,還是想主動出擊,都與幾千年來的官場文化有關。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情況,那就是丁敢當被人舉報了。可他能被別人舉報什麼呢?舉報丁敢當的信,雖然看似我的筆跡,但肯定不是我所寫。
那是誰寫的呢?
肯定是整倒丁敢當後的受益人。
我對丁咚說:“可惜了,你爸這麼多年,當了一回農夫,養了一條毒蛇。”站在醫院樓頂,我點了一支煙,望著天上的悠悠白雲。洪災過後,天氣非常好,已經催得醫院的桂花樹全部開了花,即便站在樓頂,也可以聞到樓下傳來的桂花香。
“誰?”
“魏樂順。”我抽了一口煙:“我打賭,這封信,是魏樂順所寫。”
“他?”丁咚滿臉的不信。
“魏樂順一直以為,你不愛他愛上我,是他職務沒有我高。我想正是因為他的這種錯誤認識,導致了他舉報你爸。你自己看看兩封信的筆跡是不是一樣。”我讓她把相片拿出來:“你看看這個“山”的最後一筆——你知道我的習慣,我是從下往上挑筆,而這兩封信的“山”,卻是從上往下落筆......看不清楚?來,我在地上寫給你看。”
我在地上分別用兩種方式寫給叮咚看:“看吧...看到了?...的確是這樣?當然是這樣,因為寄到省紀委的信,內容的確是我寫的,但是筆跡,卻是魏樂順的。”
我站起來,擦了擦手指上的灰,輕描淡寫說:“不怕告訴你一句實話,自從我發現魏樂順偷偷在練我的字跡,我就猜到了他要幹什麼,於是我反過來模仿了魏樂順練的我的字跡——也就是寫到省紀委那封信,的確是我所寫,但是我依然可以一口咬定,那是魏樂順模仿我的字,對我摘髒陷害——不然的話,我完全可以用打印機寫信,何必那麼麻煩,要用筆去寫?”
“陰險!”丁咚說:“你這樣做,是想打擊魏樂順?”
“不,我要打擊的是蔣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