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造輿論,當然不能止於表皮。楊三娃天天領著幾個綠色小奧拓像個老鼠一樣,在街上鑽來鑽去,邊鑽邊喊:“走不走,走不走,通城隻要三塊。”馬上圍過來一群人要搶著上車。
攝像機在旁邊站著,跟蹤采訪。
隨即,攝像機鏡頭一轉,鏡頭到了晚上,鏡頭拉遠,隻聽記者問:“師傅,今天生意怎麼樣?”
鏡頭特寫。“好好,好得很!”楊三娃聲音都在顫抖。記者問他一天拉了多少。他掰著指頭:“十趟長途,一百多個短途,除了油錢,還掙了800!”
攝像機離開後,楊三娃還了700塊給於土匪。真正收入,隻有100,其他700都是於土匪暫時借給他配合錄像的。
這段采訪視頻錄製效果不錯,是采用最新的鬆下1920x1080高清攝像機錄製,楊三娃說到錢時的口水噴濺都看得一清二楚。被長期作為宣傳資料反複播放。
這邊鬆縣繼續造輿論,我去省裏找謝興邦。
謝興邦老家不在我省,是京城人。他在省城的棲息地,是位於北校場的一棟老宅子。所謂校場就是演武之地。順著省軍區的圍牆,向北直行300來米,右拐進梧桐街,可以見到一座宅子,宅子原主人姓劉,解放前的軍閥,這所宅子解放後充公,成了曆屆省委書記的暫住地。
李波把我引到小巷子門口,就開車走了。他開這輛車,也不是很貴,20多萬。是熟了以後,我讓趙長海買來“借”給他的。
上門拜訪,總不能空手。我買了一張按摩床。不算貴,應該不算是行賄。當然我不會抬著床去登門,我把買床的票據交給了他的李波,李波自然知道怎麼處理。從李波的嘴裏,我還得了一個重要信息,謝興邦很可能在這次省級換屆中離任。有傳言要去北京的,也有傳言要退居二線的,不過,那麼高的層次,即便李波也隻是道聽途說。
謝興邦對於我空手上門,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的滿意或者不滿意,隻是“嗯”了一聲,問我找他有什麼事。我說希望書記百忙中可以抽空到鬆縣看一看。
謝興邦歪著頭看了我老大一會,忽然一笑:“小夥子,你在搞政治投機。”我趕緊辯白說:“我哪兒敢那麼想,主要是現在鬆縣麵臨發展瓶頸,需要借助書記幫鬆縣人民帶來一個契機。”我說了鬆縣的一些發展規劃。
謝興邦皺眉說:“你有幾成把握,讓影視城落戶在鬆縣?”
“九成九。我把什麼都準備好了,就差一個幹淨的環境。現在鬆縣看起來還是亂糟糟的,不舊城改造不行啊。若是不能優化投資環境,不能築一個好巢,就不能引來真正的金鳳凰。以前鬆縣的招商引資,都是流於形式,把人哐進來,然後很快這些企業就離開了......”我說了一些鬆縣的弊病。
謝興邦出身於銀行係統,經曆非常複雜,他對於涉及到錢的事情,分外有興趣,漸漸的話多了起來。當然,這是在李波的點撥之下,我才知道這點。我還是認為,“借”一輛車給李波,這是非常劃算的事情。
謝興邦聽完我的想法,還是給予了一些肯定:“你能不等不靠,自己想辦法,這點值得肯定,但是我也聽說了你一些不好的傳聞,說你在工作中剛愎自用,獨立特行。”咦,誰嘴這麼長啊。可我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