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超風分手，我去了一趟四舅家，問霍英達：“麵試怕不怕啊。”他雙手捏著衣角，嘿嘿傻笑：“怕。”“怕個屁，”我說：“就把麵試官當農民，去了要喊領導好，不要亂叫。”
麵試依然在鬆縣舉行。按照3:1的比例，來麵試的大概七八百。這次東江是按照拉通排名的方式進行麵試，也就是最終被錄取的300名，由東江市統一分配到縣，再由縣分到鄉鎮去。
因為人多，麵試分為了十來個教室。根據任務，今天必須要進行完。
麵試的人基本都認識，李勝男早就打過招呼，我也親自去拜會過。
站著聊了會天，看到樓下來了霍英達，我向主考官悄悄指了指，主考也指了指進行了確認。我點頭表示感謝，沒有多說什麼，下了樓梯去碰霍英達。這小子，正拍一個女孩肩膀：“請問，這是公考麵試地點嗎？”這他娘的是泡妞的前奏啊。
她從書裏活生生拔出眼睛，看了他一眼，趕緊把攤開的書貼緊胸：“是呀。你也來考試？”霍英達從她胸部硬生生轉移出目光，點頭：“嗯。”她問：“你筆試考了多少？”霍英達有些不好意思，摸了下頭：“考得不是很理想…隻考了88.88分”她尖叫一聲“這還考得差？！”霍英達嚇了一跳。
他向女孩主動伸來手。
我說：“霍英達，你幹嘛呢？”邊說邊往下走。
他趕緊放下手，朝我走了幾步樓梯：“四哥。”我上麵還有三個表哥，是大舅的三個兒子，為了表示親熱，我們都互相之間沒有喊表哥表弟、堂哥堂弟，而是直接稱呼哥弟。不知道是不是外婆家風水好，外公這房全是男性後代。
我說：“你跟我來一下。”
霍英達剛剛走過女孩身邊，女孩拉住他，悄悄問：“霍書記是你哥？”“表哥。”他憨憨一笑。女孩趕緊說：“你好，我叫張凱悅。能把你手機號碼給我嗎？”霍英達和她交換了手機號碼。
我頭都沒回說：“霍英達，在磨蹭什麼呢？”他趕緊跑上來：“哥，去哪兒？”
“去吃飯。”我沒好氣地說：“你呀，誰讓你給電話號碼，你就給啦？”
我打了個電話給祝宜多：“去買一條黑褲子，一件白襯衣，”瞧了霍英達一眼：“L號。”
我把霍英達帶往食堂。
“霍書記，早。”一路上，都有認識的人打招呼。我麵露微笑，色素沉穩地點頭。
霍英達仰慕說：“哥，當官好威風哦。”
我又好氣又好笑：“你腦子裏在想什麼？”他說：“當官是不是錢也多，女人也多？”
我橫了他一眼：“你這思想很危險！”
陽光灑在古老的黃果樹上，光從樹葉漏在樹旁的機關食堂上。
進去居然看到石超風。
他看到我，趕緊兩口把包子塞嘴裏，向我揮手：“霍山……你怎麼來了？快快，來坐，我請客。”
旁邊的人都看了他一眼。
我說：“你先坐著，我去端包子。”
端了二十個包子過來，石超風奇怪說：“你買包子怎麼沒給錢？”
我輕聲對他招手：“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把耳朵貼過來。
“那個撿包子的叫老周，冒充幹部，吃包子不要錢。”
石超風眼睛一亮，跑到食堂窗口，喊：“老周，再來三十個包子！”
祝宜多很快擰著兩個塑料袋來了：“書記，衣服買來了。”我接過袋子，示意祝宜多去忙自己的，然後把袋子遞給霍英達：“去廁所你這身休閑服換了。這像個啥，從今天起你就不是學生了。”
霍英達去換衣服，石超風說：“剛剛那個人喊你什麼？”
我說：“哦，忘了說了，我是村支書。”
“放心吧”石超風拍拍我的肩膀：“以後我提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