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部長知遇之恩是一定要報答的,否則自己就成了知恩不報的小人。這個禮非送不可,但必須是對方樂於接受的,投其所好當然是最好的選擇。難就難在不知所好,一來和呂部長相識純屬偶然,二是相處的時間太短相知太淺。突然想起來在在呂部長家中那次交談,他似乎提起過在北京玉淵潭公園換了兩張梅蘭芳的郵票。
這種很古老的愛好,倒還真想是他那種年齡的人所好。於是我打了電話給趙長海:“老趙,幫我去搞幾套郵票。”
趙長海說:“你還有這老頭子才愛的愛好?”
我說:“送人呢。你幫我找幾套市麵上非常少見的。要極端稀罕的那種。”
趙長海說:“沒問題。”然後又說:“霍山啊,我感覺你有空,還是到一趟陸省。”
我說:“出啥事了嗎?”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斟酌說:“你爸好像和一個女的有些不清不楚。”
我腦子一懵:“你再說一次?”
“這事其實談大力早就發現了,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談大力說你家老爺子在煤礦閑得無聊,和一個姑娘搞上了。”
反了他了!我氣不打一處來:“這事你們先保密著,千萬千萬不要告訴我媽。我馬上飛陸省!”我媽早就被我接到了北京居住,專心在照顧霍水上學,這是要傳出去,我媽那脾氣,怕家都要點燃。
我掛了電話,又打給劉永華:“老劉啊,我要去北京開幾天會,你把家裏盯著點啊。”
劉永華說:“沒什麼問題。”接著問道:“海防堤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麼事?”
“昨天晚上天文大潮,又趕上有風浪,剛剛建成的海防堤被衝塌了一大段,省防汛辦還沒驗收就塌了,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件事呢?”
我急問:“有沒有傷亡?”
劉永華說:“不清楚,我也是剛剛聽到這件事。”
我感到事情嚴重,“你馬上下樓,和我一快去看看。”
院子裏等著了劉永華,立即趕到海防堤現場。
看到我和劉永華從車裏鑽出來,幾步到了現場,副市長孫明浩和水利局長賀立柱立即迎過去。我發現,剛剛建成的十公裏長的防海潮大堤已有兩段垮塌,其中一段垮塌了足有百米。
賀立柱說:“昨天是天文大潮,正趕上六級大風,海潮加大浪衝垮了大堤。早晨我接到報告,過來一看塌了兩段。”
“說說傷亡!”
“幸虧是半夜垮塌的,沒有出現傷亡。”
我鬆了一口氣,但臉陰沉得可怕,我的嘴裂了裂:“昨晚的事?為什麼現在才報告!”
副市長孫明浩說:“早上賀局長向我報告了,我聽到消息就趕過來查看,我打電話給楊市長了,他下鄉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我問:“這段工程是誰負責?”
孫明浩說:“省水利工程設計院設計,濱海第三建築公司承建,市水利局工程處監理。”
正說著,楊雨林的轎車來到工地,看著兩段垮塌的堤壩,楊雨林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我問楊雨林,“你看這事怎麼辦?”
楊雨林說:“第一,立即向省水利廳報告天文大潮造成的災害和垮堤的情況。第二,通知三建公司,不惜一切代價,立即組織人員修複垮塌的堤壩。第三調查垮塌的原因,如果是工程質量問題,嚴肅查處有關責任人,絕不姑息。”
我點了下頭,說:“這三條我看可以,我想補充一條,對防潮大堤的工程質量問題要進行一次全麵檢查,如果是豆腐渣工程,將嚴懲不貸。有必要成立個調查組,雨林任組長,永華任副組長,組員由分管的副市長、水利部門、紀檢監察部門、質量監督部門的人員組成。”
劉永華說:“霍書記最後補充的這一條很關鍵,要我看這就是豆腐渣工程,背後不是腐敗就奇怪了。”
我說:“這可是全省水利的一項重點工程,不管怎麼說問題出在我們濱海,做為班子成員我們都是有責任的。對上、對外要說堤壩尚未完工,是遭遇天文大潮和大風的災害造成的防潮堤垮塌。對內要嚴查嚴懲工程背後的腐敗。麵上的事和上麵的事讓雨林去處理,永華書記,你組織紀檢、監察部門讓檢察院也介入,一定要查清責任,對其中的蛀蟲要繩之以法。”
我剛剛回到辦公室,楊雨林就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