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敲門聲,秘書助理Andy推門而入:
“吳董,Miss李,打擾了。Miss李,今天要參加董事會議的左總提前來公司了,已經到了樓下,他沒有預約,嗯,要求見吳董,您看?”她看起來年齡和我相似,做事不見得多穩妥,一雙眼睛在彙報的時候看似專業地盯著她的上級李汶,卻也下意識地飄向我。
“嗯,知道了,你先引他去會客室,吳董一會兒……”李汶大概想要再多給我一些準備的時間,有意拖延,但我知道,有好多問題,我需要和他單獨地、正式地溝通。離董事會會議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如果不能在會議之前穩住他,一會兒的董事會議,隻怕我們兩個弱女子擋不住左風和牆頭草似的董事們。
“李姐姐,既然他提前來了,想必是有什麼問題不方便在眾董事麵前提及,那我們又何必拒人千裏之外呢?”
李汶麵有憂色,但又不好駁我,隻道:
“Andy,左總上來就直接請進來吧。”
“李姐姐,左總都提前到了,我們又怎麼能不出去迎迎呢?這不是我們不太懂禮數嗎?走,我們出去迎左總吧。”我拉著李汶的手,徑直走了出去,我不是不知道這樣做顯得太過浮躁,但是我想傳達的信息是,我對顧氏企業非常了解,我是有備而來,並不是師娘在大街上拉來的臨時演員。
後來想想,這樣做不免幼稚,我並沒有顧及到那個人是左風是半年內就可以吞掉堂堂顧氏企業的左風,我是什麼底,他隻怕比我自己還清楚的吧。人在哪方麵有缺憾,就會下意識地去掩藏,就像狐狸藏尾巴一樣地可笑。
電梯門開的刹那,我便知道我錯了,我看見他由驚喜到驚詫到嫌惡的情緒在眼睛裏轉動,雖然一張俊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而我幾乎有些恍然,昨晚的燈光太耀眼並沒有細看,今天他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我竟直覺地想:如果顧譯畫沒有出事也是這般風采吧。他和顧譯畫竟有5分相似。他今日穿著一套阿尼瑪的精剪西裝,在職業氛圍外還平添了些年輕的朝氣。
他們一行六人,個個都表情凝重,正如李汶解釋的那樣,如果左風正對顧氏下手,也不過是傷敵一百自損八千,況且顧氏這樣的藝術性質的企業,一旦簽約的藝術家們不給力,勉勵收購,隻怕是得不償失。
“吳董,你這樣歡迎我,還真叫人受寵若驚啊。”他向我伸出手來,手指修長,卻並不漂亮,一看就不是小說裏所謂彈鋼琴的手,手腹有輕繭像是常年從事某種體力勞動,留下的痕跡。
“哪裏,左總作為我們顧氏企業的第二大股東,這禮節是該有的。”說話間,他一直盯著我的眼睛,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對,今天上妝的時候看見鏡子的時候,覺得鏡子裏的人不太像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我並不是標準的桃花眼,今天的裝束,有意識要將我的杏仁眼化成瀲灩的桃花眼,我本以為隻是為了搭配衣服,但看到左風的表現,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這樣單純,一定還有至今為止都沒有人向我吐露的真相。
一路無話走進辦公室,他回頭道:
“我和吳董有話要單獨聊聊,希望你們不要打擾,Miss李,可以給左某這個空間嗎?”卻隻看向李汶。
李汶,看看我停住了腳步。
他在背後反手鎖上了門,“你是誰?”他這樣開口,陰測測的。盤桓在心頭的疑慮終於慢慢開始消散,果然,我想,我的價值就在我這張臉。
“我就是我唄,我還能是誰?”我打算和他捉迷藏。
“你不是小霧,雖然你們很像,雖然今天的裝扮很用心,但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