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要麼你重生,要麼你媽媽徹底放棄你將米霧還回去,不然我真的不敢想顧亭會做出什麼來,他大概已經瘋了。”
他聽得肩頭輕顫:“是我的錯,我不該就這麼躲起來。”什麼?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住在畫裏不是他的無能為力?那他這到底算什麼?我又算什麼?終究還是跳梁小醜一般的角色嗎?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要告訴我事情到底全貌了嗎?還是打算繼續躲起來,眼看著你的親人和你的朋友因為你戰鼓齊鳴屍橫遍野?”我有些失望,心裏有些冷,很多年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
他看看我,嘴角淡淡抿著苦澀的微笑:“是的,他告訴我如果我等到了有緣人,就可以去找他,他許我再活一次,可是我並不知道那個有緣人會是你。”是誰很重要嗎?我並不明白他話外之意。
隻是淡淡道:“人,總有自己的責任。”就算是錯的,也該負起來。
他偏過頭從我的肩頭望出窗外,對開的木格窗子外是一片蔥鬱的富有生氣的綠色,夏天的陽光從葉子上反射到他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明媚:
“我隻是不確定,如果一切都重頭來過,我是不是還能遇見你?是不是還像現在一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分享你的喜怒哀樂,畢竟你的心牆那麼厚,我微乎其微。”
我的確愣住了,當我總是站在道德的維度去衡量這個世界的時候,卻不曾顧及到這世界最難測的是人心和人情。
“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活在這個世界上,隻要願意見一麵又有什麼難的呢?”我安慰他,也勸慰自己。何況此時,我真的以為隻要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會如此簡單的見一麵,聊聊天,但其實在後來的日子裏,這樣簡單的願望卻難得像登天一樣。“是嗎?”他幽幽地問,問得我心頭發虛。
我想透口氣,這表白太令人猝不及防,但他不給這樣的機會。
“我喜歡你,從我也不知道的時候起,我不想改變我們的現狀,我隻想就這麼陪著你,可現在似乎不可以。”
“這有什麼難的?你活過來了再來找我就可以了啊,或者我來找你?”我避重就輕道。
“你要來找我,我就以身相許。”他看著我的眼睛,眼裏是無比的認真和篤定,隻是配上他尚顯幼稚的臉龐,怎麼看都像小孩子在賭氣。
所以我很不給麵子地笑了:“哈哈哈哈,你要以身相許?哈哈哈哈”
他的臉窘得發紅,卻仍舊一口咬定:“是啊,以身相許,你要記得來找我,這是你欠我的,也是我欠你的。”可為什麼一定是我去找他呢?
“小孩,以身相許可不是你給一支畫筆我就給你一疊生宣那樣容易,不過你要是再活一次,我一定會去找你。”這次我的認真仿佛才真正安慰了他對於重生那並不篤定的心。
“那他是誰?誰許你可以重活一次?”我終於避開了這個“以身相許”的話題。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隻記得他說,如果想,就畫一幅畫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