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展出除了你們三甲的新作，大多是價值千萬的名家作品，在那樣魚龍混雜的公眾酒店裏，怎麼能做到萬無一失呢？這也是組織者的無奈。何況這樣一方麵滿足了普通民眾對於藝術的好奇心與鑒賞；另一方麵也保障了真品的絕對安全，這是業界公開的秘密，很多博物館也是這樣做的，沒有要針對哪個階層的意思，別多想。”
果然，知我者莫過蘇代，他看看愣在一旁的我，大概還有一句實話沒說“這世界，本就不公平，何必強求。”
我點點頭，看看外麵的衣香鬢影：“嗯，也對。”
有侍童過來給他開門，我也起身要出去，他拉住我的手：“等等。”然後起身出去，親自在我的車門前，拉開車門，伸過手來：“來，別怕。”
我將已經有些發汗的手放在他修長溫和的手掌裏，下了車，手臂被他扣在自己的臂彎裏，走在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紅毯上，覺得有些緊張卻又莫名安心。
“這不是新飛上枝頭的蘇代嗎？哦，不對是現在是米家二少了。這樣的畫展，你能看懂？隻怕是空空占了位子。”
我們聞聲回頭看他。
還沒進門就有人上來打招呼，可真是殷勤。此人身著酒紅色西裝，花色雜彰的領帶，鋥亮的同色係皮鞋，帶著敵意的淺笑，於我而言也不是真正的陌生人，正是那位在“生日宴”上與左風狼狽為奸，冷眼看著左風咄咄逼人的唐朝，那隻長得和蘇代有七分相似卻不及蘇代精致的自戀狐狸。
這分明就是挑釁，在有意侮辱蘇代的出身，我聽得皺眉，卻不太應該說話，畢竟這樣的大場合，也不是我信口回擊的，一句話不得體就可能留下話柄。但蘇代卻表情都沒變：
“這不是唐總嗎？我如今僅僅擔了個米家二少的虛名，自是不敢像你那樣‘一擲千金’，畢竟這兩家的家風不同，待會且看你大展身手了。”
從來也沒見過蘇代吵過架，他不論是對我對蛾子都是溫溫的，碎碎念的，像哥哥像媽媽，哪怕是上次我那樣責問他，他也不曾說過一句教我難堪的話。這樣的毒舌，“家風”？倒真是開了眼界了，沒白來。
我在一旁真的很想忍住，但還是彎了彎嘴角，挽著他的那隻手臂傳導著我那驟開的情緒。他轉頭看我，死死忍住的笑，突然對我放電：
“想笑就笑，別這麼客氣。”我……這不是怕給你惹麻煩嘛。
隻見唐朝臉色已經微變，卻還是沉得住氣：“你倒還算是有些自知，既然是虛名，就別把風頭出得太過了，也不見得你就真能得什麼好處。”
蘇代：“豈敢，風頭一向是別人在出，我不過是為家裏敬點孝心罷了。”
唐朝這時才把眼光移至我的身上，又是那種極不規矩的打量，從頭到腳，看得我不太自在，也仿佛是惹火了蘇代，他皺著眉頭：
“唐總，未免太過了。”我拉著蘇代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