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不知道,一個女生要想昂首挺胸地參加晚宴需要這麼多的步驟,我們從吃過午飯就開始選衣服、化妝、做頭發,蘇代事無巨細親曆親為,不耐煩地卻是我。
“夠了吧?”我看著自己腳上那雙我都不敢去數究竟有多少個零的鞋子。
“這也實在太誇張了,主要呢是去看看畫,又不是去相親……”
蘇代看我一臉不耐,無奈地搖搖頭。
“去了,你就知道了,佛還得靠金裝呢,何況你。”他一邊挑著飾品,一邊教育著我。
我看看鏡子裏那個已經被蘇代包裝得天差地別的自己,一身清雅旗袍,發髻微卷,充分張揚我自身優勢,體態輕盈雅致,妝容清新活潑。
他也是一身昂貴阿尼瑪淺灰色西裝,褪去休閑裝的活潑年輕,襯得他那本就不多見的漂亮容顏,儒雅潔淨、溫潤如玉。
“不過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去晚了是不是也會失禮的啊?”我指指這間外表平淡無奇,內裏卻別有洞天的造型店裏的古樸吊鍾。
“好,走吧。”他終於從一大堆各色飾品裏抬起頭,手裏不知道是個什麼質地的胸針,遞給店員,“請把這個給這位女士係上。”
出門來的時候“秋老虎”已經少了些氣魄,我們來時的那輛黑色奧迪換成了一輛加長黑色轎車。
“這麼大排場?”我問他。
“見麵禮,當然不能含糊。”他似是而非地說了句。
下車的時候,我才明白什麼叫“不能含糊”,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畫展的排場好嗎?這紅毯鋪地地,我們來錯地方了吧?明明請柬上的地址是我們剛路過的那個酒店啊,怎麼我們卻來了這樣一座“城堡”?難怪他要弄出這麼大的排場,原來,真正的排場在這裏等著呢!
“蘇代,你確定我們來對了地方?”我實在是有點心虛。
“就是這裏,沒錯,你收到的請柬隻是針對另一個階層的,如果你去那裏,作為這次獎項的三甲,也會有人專門來接你的;在那裏不會看到真正的作品,都是由專人負責的仿品,所以我們真正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裏。”
我覺得有些好笑,原來平凡的我們擠破頭想要擠進去看的畫展竟然是一場“贗品”的盛筵,平凡的我們就真的就不值得擁有藝術鑒賞嗎?金錢才是藝術唯一的衡量標準嗎?我陷入了一場沒有答案的糾結。
“這次的展出除了你們三甲的新作,大多是價值千萬的名家作品,在那樣魚龍混雜的公眾酒店裏,怎麼能做到萬無一失呢?這也是組織者的無奈。何況這樣一方麵滿足了普通民眾對於藝術的好奇心與鑒賞;另一方麵也保障了真品的絕對安全,這是業界公開的秘密,很多博物館也是這樣做的。”
有侍童過來給他開門,我也起身要出去,他拉住我的手:“等等。”然後起身出去,親自在我的車門前,拉開車門,伸過手來:“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