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我的手臂因為靠近他而輕輕顫抖,指尖微微發涼,他果然偏過頭問我:“我很可怕?”
“可我總得跟蘇代交代一下,不然他會著急。”我轉頭看向走近的蘇代和米霧,答非所問。
“嗯,也對,是得好好‘交代’一下。”他好像很認同我的看法。
然後,他眼神柔軟地看我一眼,這麼對蘇代說:
“晴子說她想和我一起入場,所以你姐姐就托付你照顧了。”
米霧波瀾不驚,反而看看我和顧譯畫,會心一笑,絲毫沒有第一次見到時為了一張類似愛人的臉龐,衝上前來和我爭奪的瘋狂。
倒是蘇代微微暗下去了的目光,宣告著他惡作劇成功了,我轉頭用盡全部情緒瞪顧譯畫,但很可惜後者好像完全沒有說謊的自覺。這哪是我的那位如水般潔淨透明的“故人”?如果一開始我還勉強能夠理解他提出這一要求是為了懲罰我在錢櫃對他的“輕薄”,那現在我突然不明白顧譯畫的目的了。
我看著蘇代目光更加幽幽地,像我第一次在酒吧看到的樣子,沒有什麼生氣,隻是淡淡得,像靈魂也會隨時飄走,就想要開口解釋:
“蘇代,我……”卻被他搶白:“那好,顧總,請好好照顧她。”然後華麗麗轉身離去,每一步都步伐一致,不差分毫,卻隻留給我四個字:“行屍走肉”,我覺得很難過。
“你們倆還真挺像的,連走路的背影都這麼像。”顧譯畫看著他們,又看看我。
“我怎麼敢和米家大小姐相提並論,我是什麼身份,顧總謬讚了。”我已經沒有了和他繼續爭論的心情。
“我說的是蘇代,上次你從我的車上下去也是這副樣子,硬邦邦的,像一塊會移動的石頭。”
真是忍無可忍,“顧總,是我得罪了你沒錯,所以你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討回來,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你也可以侮辱我的朋友,從現在開始到晚宴結束還有好幾個小時,如果你確定要和我進去,那就收斂著點,不然我也不保證就能護得住您高貴的麵子,正如你說的,我就是一塊會移動的石頭,而且是一塊會‘瘋狂的石頭’。”
“ok,ok,‘瘋狂的石頭’我們可以進去了嗎?不然我的畫展隻怕要被裏麵會瘋狂的人們掀掉了。”這樣調侃道的語氣,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
不是沒有去看過畫展,但現在看來那都是說蘇代說的,可以理解的“贗品”展而已,所以一層又一層的安檢門廊穿過,我還是有些咋舌,所謂萬無一失也就是這樣了吧:
請柬核驗開始,從最基本的儀器檢測,到最後的瞳孔識別,每個與會人員的身世都被顧譯畫查得一清二白,包括有請柬的人會帶來哪些有可能的女伴或者男伴,也在係統可查的範圍之內,閑雜人員想要進去,除非學會孫大聖的第七十三變,變身為何緩緩流動的空氣。難怪唐朝的身世在顧譯畫的眼裏根本都算不得事兒,我不禁覺得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