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現的雖是禽鳥之樂,卻也是觀禽人,養禽人之樂,更讓人稱奇的是畫家把這種快樂祥和從畫外置於畫內,又從畫內帶給每一個看畫的人。
全圖用筆工整細致,線條挺拔有力,色彩豐富鮮豔,具有強烈的裝飾效果,工筆著色與水墨寫意能,並善於將兩體結合,技法純熟。極具個人性情,是我曾著力學習過的畫作,不過可惜的是以前見到的不過是贗品和贗品的攝影作品。
今天有幸一見,被人以500萬拍下,不由得更加惋惜。
拍下這副作品的這位仁兄就坐在我身後,實在不是什麼有格又有品的賞畫人,不過人家有錢,更符合場上的規則。為搏身旁美人一笑,舉牌一口便從兩位尚在以十萬為增長階梯的畫家手裏橫奪而來,絲毫不念這拍賣場上的道義,一副老子有錢老子任性的樣子,引得四周側目,卻沒有人反駁他,道義是道義沒錯,但社會想要運行下去,依靠的卻是規矩,現在場上的規矩便隻有一條:價高者得。
第三件作品是和我一樣的金蓮獎獲獎作品,主辦方評出的第三名作品《織女的願望》長卷。
的確是一個很老的主題了,不過這副作品在這樣的母題上有個性創新:一幅長卷分成三個畫麵,青春時期的織女天真爛漫、遇見愛情後的織女輕顰淺笑、婚後的織女淡淡清愁,在不同的時期,這位我們所熟知的女子均有其獨特的韻味,在畫麵裏不論容顏氣質也好,動作情緒也罷,均有不同發展,與其說她是織女,不如說是她是這世間的每一個女人,她的喜樂、她的哀愁、她的彷徨、她的堅定可以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尋得倒,可她又不完全是現實中的我們,她終究還是生活在畫裏生活在藝術裏的女子,沒有被眼前的苟且傷害覆蓋。
畫裏的女子麵對著畫麵在祈禱,她的願望到底是什麼呢?各有各的理解吧,就像《蒙娜麗莎的微笑》,我們可以任憑自己的想象給出解釋,但她究竟在笑什麼卻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所以這副看似是水墨畫成的畫作,其實在不少地方都吸收了西方畫的技法,大膽創新,別具一格。但是傳統技法就顯得有些淺顯,連山石林木的皴筆染筆都並不算頂尖,它大概就是勝在意趣吧,不然這樣的筆法,也許真的上不了台麵,更惶論金蓮獎了。
不過,我由衷地喜歡這副作品,喜歡各個時期織女細膩的麵部表情,她的盼望或許也是我的盼望,何況技法是可以練就,而這種設計感和天賦的藝術感卻是可遇不可求的,的確非常不錯。
作品被放到前台,因為也是金蓮獎的新作,所以作者也要和作品一起接受組委會的肯定性頒獎,然後開始拍賣,我看到一個金頭發藍眼睛的白色胖男孩從左側走上台去,穿著一身寬大的唐裝,戴著黑框大眼鏡,像一隻旅遊到中國來的大白。原來如此,難怪他能畫出如此特別的織女,有如此中西合璧的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