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聞聲走過來：“你要回學校？”
“嗯。”
“我送你。”
“好，謝謝。”有太多的問題需要答案，避無可避。
我看看幾乎僵住了的蘇代：
“我先走了，到了聯係。”
在銀色的賓利副駕上，我究竟還是沉不住氣，經過今天一場宴會，我也許已經不再是那個一文不名的吳晴了，：
“顧總，如果今天是您刻意的安排，謝謝您。”
“隻有感謝？”他偏頭看我。汽車在被雨水衝刷得幹幹淨淨的寬闊大道上飛奔，濺起一片片水花。
“那倒不用了，如果我隻是顧氏總裁顧譯畫，我將從你身上得到的會比此刻我給你的更多。”他歎了口氣，“可做這一切的，不是眼前的顧總，而是死而複生的顧譯畫，是許下承諾的顧譯畫，是深愛著國畫、深愛著你吳晴的顧譯畫。”車速慢慢降下來來，他的臉上是執著的篤定。
“你知道嗎？自從看見你的《莊子夢》，好多次夢裏我都看見那隻蝴蝶在樹林裏兜兜轉轉，它繞著一棵樹上下翻飛，找不到該走的路，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飛啊飛啊，飛累了，隻好依舊在那件衣服上歇了，他可能在等，等那個說好要來帶他離開的另一隻蝴蝶，每次夢醒的時候，我都似乎聽見他在呼喚，可是，這麼多次他都沒有等來他的蝴蝶。”
“譯畫，我…。”到底誰才是林子裏的那隻蝴蝶呢？誰的夢裏夢外全都是無限循環的等待和期盼？
“今天，我看見你回去想要取走《莊子夢》的時候，我才明白，也許我們都是林子裏的那隻蝶，‘我隻記得你說過你會來找我，即使我忘記了，你也會來找我’，可我沒有想過，現世的你甚至連那個兜兜轉轉的林子都可能沒有了，我竟然還在等你筋疲力盡地向我飛來，竟然還讓你毫無理由地等我。”車停在路邊，雨仍在繼續。
“讓林子裏的蝴蝶別飛了，好好等著，有人會去接她；你留在原地，讓我向你走近，好不好，晴子？”
飛了這麼久的蝴蝶終於等到要來接她的人了，她即使在那空寂的林子裏也再不會寂寞了吧，我想；她會幸福了吧，我祝福。
我感到眼睛似乎被車窗外濺起的雨水浸染，世界開始變得模糊。
“譯畫，謝謝你終於如約而至，”謝謝你證明了我心底盤桓的愛情不是我臆想中的一場虛妄，“可是，現世再沒有一塊淨土，安放一間畫室，我們的約定很美好，但不適合這個現實的世界。”我們的生活已經相差太遠，你有你的家庭、有已經訂婚的女友、有高高在上的社會地位，而我，一無所有，除了不可放棄的驕傲。
那個給外公的承諾，不可放棄，要成為讓人驕傲的女子。
“你的顧慮是什麼？”他有些焦急。
“如果是米霧的話，大可不必擔心，我和她僅僅是君子之交，十年的君子之交，像朋友，像兄妹，即使她長得那麼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