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別說了。嗬嗬，我顧譯畫的愛情竟然是印隨行為，我連動物都不如了嗎？哈哈。”我傷害他了，我知道。
“譯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解釋，但又不想解釋。
“你別說了，既然你說是印隨，那就印隨好了，即使如此，你也還是躲不開了。”他從後座取出一份協議，是絕大多數美院畢業生夢寐以求的合約：《顧氏畫苑協約》。
“看看，沒問題就簽了吧，這就是我今天所有的目的，公心也好，私心也罷，顧氏需要你，我……你也需要顧氏不是嗎？”
“乙方將作品授權甲方代理，甲方抽取1%為代理費用……甲方不得單方麵提出解約，否則將三倍賠償……
甲方：顧譯畫乙方：”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份甲乙權利幾乎顛倒的不平等協約書，他的簽名清俊張揚，心裏的的懷疑瞬間消散，情緒從心底湧起，顧譯畫你何苦呢？即使有所謂“承諾”在先，我又何德何能？但是，我不能，且不說我值不值得這樣的厚待，尚且，蘇代的承諾在先：
“晴子，不論如何，我都會有你的是嗎？”蘇代的叮嚀在腦海回蕩。
“我想，如果你想要把剛剛認祖歸宗的米家二少扯進來的話，你剛才就不會選擇上我的車，對嗎？”他將我的拒絕攔在齒間。
是啊，剛才一場鬧劇般的拍賣，在外界看來，幾乎已經將我和顧氏緊緊綁在了一起，不管在他們心中是以怎樣正直還是卑劣的方式。顧氏搭台子，請來林教授那樣大牌的助演炒熱了關於我的話題，將我、將《莊子夢》送上了別人無法企及的起點，我總不能轉頭卻和米氏簽約了吧。何況，蘇代前些天好不容易搞定的兩家合作，也許就此化作泡影，多少豪門恩怨愛恨情仇就會在一夜之間湧出來，籠罩在我最在乎的兩個男人頭上。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可是這樣的協議對你並不公平。”我冷靜得讓我自己都驚訝。
“那就把最後一條改過來，這樣就公平很多了。”
我翻看那一行文字：
“9、不論在可抗力或是不可抗力的影響下，甲方不能單方麵提出解約，否則將以甲方的所有作為違約賠償。”
“好。”我歎了口氣。
“我們去一次密山吧，如果回來你仍舊確定，我就簽。”
密山，迷山，迷途之山。
從山上被蘇代救下來一直不曾也不敢去回去看看，很長時間裏，我都害怕看清自己，怕看清自己所思念的顧譯畫、怕自己所珍重的“前世”都隻是一場虛妄，春風一夢。直到後來，蛾子回到了我的世界，蘇代回到了我的世界，你也回到了我的世界，終於，我有了勇氣去印證這個夢，這個癡狂的幻影。
我們去找到那隻迷路的蝴蝶吧，如果真的能找得回，就好好珍惜它，好好珍惜彼此，我給自己一次機會。
“密山？”他茫然地看著我，隨後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