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娘因過分疲勞而沉沉地睡去了。公公婆婆在忙著招待客人。侯岡安頓好妻子之後,立即騎馬向嶽父家奔去。
酋長的家坐落在向陽坡上,是一個四合院般的八孔窯洞。院門外還有一座高大的石砌門樓。門樓右側有一個護院的哨樓,從早到晚上邊有一位手持弓箭的護院,監視進寨的各個路口。一旦發現敵情便點燃火箭射向窯洞頂部的一堆茅草,酋長家的窯洞頂上冒煙便是全部落出動的信號。
侯岡是酋長家的常客,不必通報。侯岡將馬拴在院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院內,麵對在正廳喝早奶的酋長及夫人納頭便拜。說:“恭賀二老!眉娘為二老添了個外孫。”
“賢婿請起。”酋長夫人的臉笑得像一朵花。
“求嶽丈大人為犬子賜名!”侯岡繼續跪在堂前請求道。
酋長高興地扶起侯岡說:“一家人不必拘泥禮節,賜名之事須細心琢磨。”
薑酋長令傭女送來酸奶,讓侯岡一邊喝一邊談。當侯岡提到兩隻黃鸝時,酋長突然高興地喊道:“名字有了,就叫□□吧!”“□□?”侯岡不解。酋長說:“黃鸝又叫□□。上下飛騰又稱□(□□);因為向上飛騰為□,向下飛騰為□,所以取□□之‘□’和□□之‘□’為名。”因古代鳥與頁相通,所以又寫作□頡或倉頡。
侯岡磕頭謝恩之後,不得不將眉娘生孩子的經過如實相告。薑酋長聽後雙眉緊鎖,左右為難:處死小倉頡吧,是自己的親外孫;趕走侯岡吧,他不僅是自己的女婿,更是全部落的英雄。若是法外施仁,既破壞了老祖宗的規矩,亦不能服眾。
侯岡說:“愚婿已和眉娘商量過了,等她滿月之後,我們便帶著孩子進山去開荒狩獵,隻求留下我那風燭殘年的父母。”酋長默默地點了點頭。酋長夫人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酋長:“這也許是天意啊!”
夫人:“狂風大作,三星無光,難道不是天意?”
酋長:“你的意思是?”
夫人:“也許是老天爺有意安排小倉頡在家中出世呢!否則那一連串的怪事如何理解?”
酋長:“隻有老天爺的心裏清楚!”
夫人:“這好辦,隻要集中全部落的男女老少,在賽馬場上公開卜卦。如果三卦準了二卦,就說明是老天爺有意安排侯岡的兒子在家中出世;如果隻準一卦或一卦不準,再將它們趕出部落不遲。”
酋長:“這個辦法倒可以試一試。”
三天後,賽馬場上人山人海。侯岡抱著繈褓中的倉頡站在土台左側,酋長夫婦在衛士及傭女的簇擁下坐在土台中央。一位銀須飄灑、身著麻衣的巫師手持牛角卦,站在土台的前沿,首先對人們說明了求卦的目的。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連卜了三卦,卦卦都是一陰一陽,一仰一伏。“準告了!”“準……告……了……”侯岡第一個喊出聲來,並一連三次將小倉頡拋向空中又雙手接住。小倉頡不但沒被嚇著,反而“咯咯”直笑。台上台下,一時間歡聲雀躍……
酋長當即宣布讓侯岡、眉娘和他的孩子繼續留在陳倉部落。為使倉頡與別的孩子區分開來,稱小倉頡為“字”,表示他是在家裏生的孩子。
講 述:李二伯
整 理:周濯街
流傳地區:湖北黃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