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這棟公寓樓最近的一家俱樂部,雖然天冷還是有不少附近的居民按照習慣進來喝茶聊天,一切都和平時一樣,顯得安靜又和平。幾個中年男人在窗邊的位置打著橋牌,全神貫注。直到急促尖利的警笛聲劃破了這片寧靜。幾個人循聲望去,不禁吃了一驚,至少不下十輛警車從外麵的大街疾馳而過,後麵還跟著四五輛急救車。
“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陣勢讓一條街的居民都驚動了,街道兩邊的住宅樓上,一扇扇窗戶紛紛被推開,人們都好奇而不安的的注視著遠去的警車。這片街區治安一向不錯,最多發生點入室盜竊或者是當街搶劫的案件,不知道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才會出動這麼多的警車和急救車。當下就有不少人從室內跑出來,想去一探究竟。誰知才來到街口,就發現前麵全是警察,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一些聞風而至的新聞媒體也全部被擋在外麵,不顧他們的抗議,一律不予放行。
本區警察局的局長接到消息時正在休假,匆匆忙忙的趕回來。顧不上多說什麼,一邊接過下屬遞來的塑膠手套帶上,一邊越過警戒線往裏麵走。無數的話筒還有錄音筆爭先恐後的擠向他,都被開路的下屬一一擋回。
“無可奉告,先生們女士們,此刻無可奉告。”
留下一個專門負責對外公共關係的下屬應付那些媒體,局長走進那個被眾多警察把守的公寓樓,剛剛踏進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迎麵撲來,讓他惡心欲吐。盡管早就在電話裏得知了大致的情況,但眼前的一幕仍然讓他目瞪口呆。
原本幹淨整齊的大廳現在就像是一個被完全腐蝕過的巢穴,牆壁還有天花板上全部是黏黏糊糊的東西,時不時的還會滴下幾滴。大門正對的電梯消失不見,留下一個巨大的黑洞,就像是什麼東西劇烈地爆炸過。可又詭異的隻有那一小塊地方焦黑,最近的垃圾桶完好無損。
“沒有幸存者嗎?”局長用手帕捂住口鼻,皺著眉頭問。
“仔細搜查的結果,事發時公寓樓裏應該還有九十一個人,沒有生還者。”過來彙報情況的下屬臉色煞白,嘴唇發青,十分難看。
“那屍體呢?總不可能一具屍體都找不到吧。”
下屬艱難地從嘴裏擠出幾個字:“屍體……都在這裏……”
局長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下屬指指天花板還有牆壁上那些赤紅色果醬一樣的東西,一臉快要嘔吐的表情:“就是這些東西……所有的屍體……”
局長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正好這時又有一大團東西啪的掉在他腳邊,他驚恐地往一邊跨了一大步,也差點吐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凶殘手段,才能製作出這一幕堪比地獄的慘狀。九十一個人呐,他們難道全部都化為了泥漿似的東西,刷牆一樣糊滿了整個大廳嗎?局長並不是沒有見過血淋淋的場麵,可眼前的一切都超越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第一次,他誠心誠意的發質內心呼喚能給自己帶來安慰的名字:“我的上帝,這是魔鬼才能做出的事情……”
是強烈的責任感勉強讓他沒有失態的逃離這讓人無法喘息的大廳,不敢再看牆壁和天花板,他轉身問法醫:“有什麼線索?”
法醫的臉色稍微好一點,但也是麵無人色,無奈地一攤手:“能有什麼線索,人類根本不可能做到。沒有指紋,沒有足跡,全部都是肉醬和血漿,頭發呢,骨頭呢,衣服呢?整棟公寓樓除了這裏之外完好無損,就是所有的人全部消失。我們也隻是大致從九十一個人的出血量來估算這裏的屍體數量。實際上究竟有多少人死了……這個,很難說。”
“一點可疑的線索都沒留下?”局長不死心的問。
這時另一個法醫在不遠處叫起來:“你們看,這是什麼?”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全部跑了過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電梯麵那塊白色的地磚上,有一個小小的圓形標記。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畫成,眾多線條複雜的花紋詭秘的交錯著,在燈光的照耀下仿佛有生命似的在緩緩流動。
大家麵麵相覷,看不出這個東西和這場慘劇有何關聯。許久之後一個警察才嘟囔著說:“難道是什麼邪教在搞儀式?我看過這種題材的小說。”
局長不置一詞,站在那個黑漆漆的大洞前麵,裏麵好像還在吹著不祥的寒風,他難以控製地湧上一個念頭。
“這簡直就像地獄的入口……”
“不好意思,請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