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人心惶惶。被來俊臣和周興迫害的家庭達上千家,被殺死的人達數萬之眾,尤其是朝廷高官,一旦遭罪,便是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官員們上朝時,都含著淚對家人說:今天去朝廷,不知道晚上還能否回來……
年輕的來俊臣殘忍凶狠,被一心想奪儲君之位的魏王武承嗣看中了。
武承嗣曾上書武皇要求改立皇嗣,遭到了宰相岑長倩的強烈反對,這在武承嗣的心中埋下一顆報複的種子。他知道,自己要奪得儲君之位,必須要先除去岑長倩這個釘子,而鏟除這顆釘子的最好幫手,莫過於來俊臣。
“來禦史,這三千兩黃金是我們魏王一點小意思,事成之後,還有重謝。您應該知道,魏王是武皇最可能的繼承人……”
來俊臣眯著眼睛,愜意地笑著:“來人呐,將魏王的禮物收下。”
一場陰謀,在各自的心領神會間達成。
首先登場的是宰相的兒子,他被關押在大牢裏,備受酷刑。鼻喉灌醋、鞭抽數百、杖刑重打、十指穿針……一番折磨下來,宰相公子再也招架不住,哀號著:“我招,我招……我父親與朝中數位大臣合謀,反叛武皇……”
來俊臣得意地笑了。逼犯人招供,是他最拿手的本事。
含元大殿上,高高在上的武皇惱怒:“什麼!宰相竟然要叛我?……下獄!”
武周開國的第一代寵臣岑長倩就此鋃鐺入獄。
“我冤枉!”監獄裏傳來憤怒的聲音,“我身為當朝宰相,助武皇登基,罷黜李唐皇室,有如此大功,我何來反叛?”
來俊臣坐在陰暗的獄室裏,靜靜聽著犯人的怒吼,不動聲色。
“來俊臣,你這個小人!我不會饒過你!我受武皇恩典,賜姓為武,至高榮耀。你敢對我下手!”
來俊臣依舊不說話,他心平氣和地聽著。在他的眼裏,犯人不過是貓爪下的老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要見武皇!我要麵奏皇上!……”
“啪啪!”幾聲鞭響,“岑宰相,你以為你還出得去嗎?”
數百聲鞭響之後,宰相沒有聲音了,昔日的輝煌在這裏被消除得一幹二淨,任何反抗都無濟於事。剩下的唯有艱難的喘息,呆滯的眼神。
隻是,麵對酷刑,岑長倩比狄仁傑更加倔強,不管如何拷打,始終不承認自己有謀反的意圖。
三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
審訊進行了數月,一直沒有進展。這次,來俊臣失去了耐心。
“魏王,岑長倩無論如何不肯招供,很是棘手。”來俊臣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嗯?”武承嗣陰沉著臉,“實在不行,就弄死算了。”
“可是,畢竟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來禦史,你最拿手的不就是作偽證嗎?”武承嗣的聲音顯得陰冷,他的狠毒不遜於來俊臣。
來俊臣會意地點點頭,又綻放出俊俏的笑容。
××年,××被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