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言心神情厭厭,用勺子攪杯子裏的咖啡。突然,窗外一道頎長的身影走過去。
寧言心愣了一下,突然扔下勺子,起身往外跑。
勺子掉在咖啡杯裏,發出很不輕不重的聲響。濺出來的咖啡灑在桌布上,讓其餘的三人同時停下說話,驚訝的望著跑出去的寧言心。
方雅菲率先反應過來他,她忙站起來,喊道:“言心,你幹什麼去?”
寧言心沒有回頭,沒有幾秒便跑出了咖啡廳。
方雅菲坐下,疑惑的說:“言心怎麼了?”
白薇搖頭,說:“不知道啊。”
幾人望著窗外,沒有看到寧言心的身影。方雅菲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鈴聲立馬響起,寧言心的手機沒有帶。
或者說,她的手提包都沒帶。那一瞬間她的動作很匆忙,不像是要去做什麼事情。
大家便沒了閑聊的興致,心裏隱隱擔憂著。
寧言心疾步跑出咖啡廳,左右忘了一下。
沒有,沒有!
她快急哭了,喘著氣往右邊跑去。她想她這輩子從未跑過這樣快。
紀江,紀江。
路上的行人看到這個女孩兒神情慌張的跑著。雪從天空飄下來,落進她沒有戴圍巾的脖子裏。
寧言心恍若未覺,不自覺的喊出來。
“紀江,紀江——”
她看到了,她明明看到了!
可是,怎麼沒有了!
寧言心茫然停下來,站在原地無措四顧。她的紀江不見了。
雪越下越大,路人的腳步也越加匆忙。人們隻在開始一瞬對這個行為古怪的女孩兒好奇,過後便冷漠的離開。
寧言心眼睛漸漸紅起來,眼淚不自覺掉下來。她一個人站在冰冷的街上,隻覺得四肢百骸都是冰涼的。
突然,一道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姐,你沒事吧?”
聲音很好聽,帶著男人淡淡的低沉,溫和而禮貌。
寧言心滿臉淚水的轉過身,一瞬間失去所有的語言。
男人看到麵前的女孩兒眼淚流的更凶,一時間有些懊悔自己的行為。他不該這樣莽撞,畢竟這不是國外。
男人歉意的對她笑笑,就打算轉身離開。
胳膊卻突然被抓住,那力道大的讓男人竟沒有愣了一下。
他再次停下腳步,低頭看向對方。
寧言心嘴唇顫抖,手指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
“紀江……”寧言心喃喃的說。
男人愣了一下,大概是教養極好,竟沒有露出不悅。
他禮貌而紳士的說:“小姐,你認錯人了。”
寧言心怔住,呆呆的看著他,說:“我認錯人了?”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說:“我並不是你說的那個名字。抱歉,我朋友在等我。”
說完,他抬起胳膊,打算抽出自己的胳膊。
不料,那雙白皙而柔軟的手卻仍舊緊緊的抓住他。
男人這下有些驚愕了,他略微皺眉,說:“小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想我們應該並不認識,可以請你放開手嗎?”
男人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全然是陌生和疏離,寧言心一時間恍惚,手不自覺就鬆開了。
男人見狀鬆了一口氣,快步離開。
寧言心突然回過神,再次跑上去攔住他。
男人這下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她。
寧言心望著他那張臉,喃喃的說:“你是紀江,你就是紀江!我沒有認錯人!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言心啊,紀江,紀江……”
說著,她便哭起來。
男人表情略微尷尬,不知如何應對。
寧言心眼前昏暗,模糊間仿佛看到十八歲的那個少年。她不自覺走過去,抬手緊緊抱住男人的腰。
男人身體僵住,陌生的感覺席卷整個大腦。
他輕歎一口氣,抬手輕推女孩兒的肩膀。
寧言心卻力道極大,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腰。
男人仿佛感覺到滾燙的淚水落在自己胸前的感覺。寧言心哭的太過傷心,男人骨子裏伴隨二十幾年的紳士風度隱隱作祟,他一時間無法掙脫。
“紀江,太好了,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死,你一定會回來的……”寧言心欣喜若狂,不住的說道。
男人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再由著她。他加大手上力道,輕輕的把女孩兒的身體拉開。
寧言心臉上掛著淚,眼裏是久別重逢的狂喜。
男人淡淡的說:“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位朋友。我也並不姓紀。或許我們長的很像,但很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
男人不再猶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