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鳳鳴龍出(1 / 2)

題記:彼岸花,花開無人賞,花謝無人泣,隻因花開花謝幾輪回,你我終是彼岸人。孟婆湯,端來畏懼嚐,端去莫不舍,隻為生前幾多愁,拒飲還嚐相思量。今生緣,來生續,奈何橋畔君莫等,為君守得三寸心;微雨泣,悲紅顏,此生為君脫素顏,來生淚舍紅顏妝。

曲起,魂驚。

嫩寒鎖春,微雨輕泣。可憐了那依依楊柳,歸巢春燕。

揚州城西的念君山上,三月初三,一簇簇火紅的曼陀羅正接受著春雨的洗禮。那雨似淚,那花似血。

山下,有一小軒,黛瓦青磚,破落中卻帶著些古韻。聽揚州城裏的老一輩說,軒內有一老嫗為了自己的夫君獨自守了五十年有餘。世人憐曰:“半世守空軒,白發換青絲。寂寥傷感時,嫗悲誰人知?”

軒內,老嫗以薄紗掩麵,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雨絲。一滴、兩滴、三滴…目光沿著那羊腸小道漸漸地遠去。勾起了老嫗五十年前的記憶,那一年她還是個二十不到的妙齡女子…

山林裏,靜悄悄的,依稀能聽到鬆鼠偷著吃鬆果的啃嚼聲。這是一個秋日的黃昏。

橘紅色的太陽斜斜地沉入西方天際處,隻留下一抹紅雲粉飾著秋日的天空。薄薄的霧氣慢慢地從山林中彌漫起來,漸漸地,把整座山點染成一幅水墨畫。

山上,一縷炊煙從一間小屋上嫋嫋升起。小屋門口一位老嫗穿著深青色的布袍,腳上穿著一雙破爛的草鞋,手執繡花針,正微微低著頭做著刺繡。忽爾,一縷銀發垂下來,正欲理之,一纖纖細手已伸出來替老嫗盤起。老人緩緩抬起頭來一看,隻見一女生得兩彎似剪非剪柳葉眉,一對似朦未朦含情目,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體態婀娜,真是“才較黛玉多三分,美勝西子猶自歎”。

女子淡淡一笑,說道:“姥姥,該吃飯了。”

老人收起針線,微微一笑:“綺雨現在越來越懂事了。”

女子抱怨道:“姥姥,我都十八歲了,做些家務事還是行的。況且你天天讓我待在山上看那些四書五經,我都無聊死了,幾時才能像姐姐那樣下山啊?。”

老人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神色黯然,不覺歎道:“是啊,十八年了。”

“姥姥你又自言自語什麼啊!”綺雨詢問道。

“沒,沒什麼,走,我們吃飯去吧。”老人搪塞道。

綺雨攙著姥姥到了桌幾旁,姥姥問道:“怎麼沒看見慕瀟啊。”

綺雨笑著說:“姥姥!慕瀟昨日兒下山去置辦些家用了啊,你怎麼又忘了啊。”

“哦!對對對,你看姥姥這記性。哎,人老啦!記什麼都不清楚了。”老人自嘲道

話語剛落,隻見一女推門進來,身著青底碎花衣,腳穿虎頭小棉靴,細看時遊龍戲鳳眉下一雙流情目顧盼神飛,冰肌玉骨,明眸皓齒,雖未及沉魚落雁之美,但亦是有出水芙蓉之風姿,此人正是楚綺雨的姐姐楚慕瀟。

慕瀟推門看見一桌的菜,就知道了些什麼,抿著嘴笑著說:“小丫頭也會做菜拉,真是了不得啊,不過我怎麼聞著有一股燒焦的味道啊。”

綺雨一聽焦慮的說道:“哪裏?哪裏有燒焦味啊?”但轉眼一看慕瀟捧著嘴在偷笑,便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便撒嬌地對姥姥說:“姥姥,姐姐她又欺負我了。”

老人便又做了回和事老:“姐妹倆別吵嘴皮子了,還是快些吃飯吧。”

席間,祖孫三人相談歡暢,特別是慕瀟談論著山下的一些趣事,聽的綺雨羨慕不已,便又可憐巴巴的哀求著老人,老人微笑不語,綺雨大感失望。飯後,綺雨整理在廚房整理著碗箸,慕瀟隨老人入了內室。待得綺雨整理好,慕瀟笑著走出來拉著綺雨的手走進老人的房間。

老人看著綺雨說:“綺雨啊,我想想十八年了你都未曾下過山,如今你也大了,也應該許你了。我和慕瀟商量過了,明天我就讓慕瀟帶你下山去見見世麵。”

綺雨聽罷,喜上眉梢,激動的說:“真的嗎,姥姥你同意我下山了,我還從沒看過山下是什麼樣子的,每次都是慕瀟回來跟我說的。”

老人緩緩地說道:“是真的,下了山你可要聽慕瀟的話,不能亂走,山下人心不蠱,不似你我,萬事都要聽從慕瀟的。”

綺雨連連點頭答應。

老人遞出兩個包袱說:“裏麵有我為你們倆準備的新衣,盤纏我就交與慕瀟保管,明早換了衣服就下山去。”老人看了看天色,又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房準備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