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槍聲大作,有幾輛轎車追來。
龍飛駕車疾行,很快進入台北市車流中,他趁著夜幕的掩護很快甩開了後麵追蹤他的轎車,來到洛陽街附近,將轎車停在一個小巷內,找到了王麻子刀剪鋪。
刀剪鋪已經關門,龍飛輕輕敲門,一忽兒屋裏透出亮光。
\"誰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
\"我想磨銅剪。\"
\"磨幾把?\"屋內人小聲問。
\"三把。\"
暗語對上了,門開了,一個老頭將龍飛帶了過去,然後將門關好。
\"後麵有尾巴嗎?\"老頭問。
\"我已經把它甩掉了。\"龍飛回答。
\"您就是郭師傅吧。\"
老頭點點頭。
\"我是大陸派來的龍飛,情況緊急,我已經暴露了。\"
老頭鎮靜地點點頭,說:\"我們已經知道了。\"
老頭帶他穿過一個院子,走進西廂房,挪開衣櫃,裏麵是一個地下室,裏麵透出燭光,老頭示意龍飛下去。然後將衣櫃移好。
地下室內。藤椅上坐著一個老年男人人;他戴著一副眼鏡,身穿洗得泛白的中山裝,約摸六十多歲;他頭發全白,麵容慈祥,雙目炯炯。
\"老柯,原來是你?!\"龍飛失聲叫出來。
這位老人正是原南京地下黨負責人柯原同誌。
柯原與龍飛緊緊擁抱在一起,熱淚奪眶而出。
龍飛驚喜地說:\"想不到您還活著?我還以為您……\"
柯原道:\"小龍,不要激動,自從那次我們分手後,我們便和敵人的摩托部隊遭遇了,經過一場激戰,遊擊隊的同誌都犧牲了,我的右腿受了重傷,被敵人抓去。白敬齋一夥把我押解到台灣,關在牢獄裏。1953年,地下黨的同誌把我營救出來,以後我一直在阿裏山裏活動,最近才來到這裏。\"
這時上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衣櫃挪開,蔡少雄急匆匆走了下來。
蔡少雄說:\"敵人正在大搜捕,龍飛同誌的身份完全暴露,據大陸敵特提供的情報,敵人已經知道真的鄭雲亭已被我們逮捕,台灣派去的阮明也落在我們手中,而且敵人還得知公安部專案組的龍飛近日不知去向。\"
\"哦……\"柯原沉思著。
蔡少雄道:\"我倒有一個辦法,老龍,你會開飛機嗎?\"
龍飛受過此種訓練,點點頭。
\"我把老龍帶到秘密軍用機場,讓他駕駛飛機返回祖國大陸。\"
柯原道;\"現在隻有這個辦法了,正好有機密文件讓龍飛帶回去。\"
龍飛坐入蔡少雄的汽車,來到台北東郊山裏一個秘密軍用機場,路上雖有關卡,但蔡少雄手持秘密通行證,暢通無阻。
蔡少雄把汽車隱到叢林裏,帶龍飛走進機場,一個警衛上前詢問,被蔡少雄一槍擊斃。
蔡少雄帶龍飛來到一架軍用飛機前,小聲道:\"你朝西飛,超低空飛行,一般雷達發現不了,多加保重!\"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著。
\"向祖國人民,向黨中央問好。\"蔡少雄低聲說道。
這時,從房屋裏奔出來一個空軍軍官,他來到蔡少雄麵前,說道:\"空軍司令部有命令,任何飛機今晚都不能起飛!\"
蔡少雄用手一指旁邊一個方向:\"你瞧,那架飛機怎麼起飛了?\"
那軍官一回頭,蔡少雄用消音手槍一槍將他擊斃。
龍飛已進入駕駛艙,飛機徐徐起飛……
龍飛往下一看,蔡少雄還在頻頻向他招手……
飛機在漆黑的夜空飛行,飛行了一陣,龍飛猛覺兩側有飛機發動機的聲音,那聲音愈來愈近……
他清楚地看到帶有紅五星標記的噴氣式飛機,啊,自己的飛機!他頓時感到一股熱浪湧上來。
他驚喜地把準備好的白旗徐徐伸出機艙……
龍飛返回大陸不久,他的妻子南雲也被我特工人員營救出來。
還有一次,龍飛奉命去武漢,以粉碎梅花黨企圖炸毀武漢長江大橋的陰謀。為了迷惑敵特,上級讓他暫離武漢,到上海市公安局任副局長,為的是放線釣魚,製造假象,麻痹敵人,消滅內奸。起初,龍飛還不知道真相。
龍飛下了飛機被接到上海市公安局內,安排在小會議室坐下,辦公室的同誌給他泡了茶,說:\"您先休息,領導同誌開完會就來看你。\"
一會兒,門開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龍飛到了?\"
龍飛一怔:怎麼會是楊副部長?緊走幾步迎上前去:\"楊副部長,我……\"
走在一群人前頭的,正是龍飛的主管領導楊副部長,上海市公安局的局長、副局長也全來了。
\"沒想到吧?龍飛同誌。\"楊副部長握著龍飛的手,\"怎麼?不想來上海?\"
\"不——是……\"龍飛激動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上海市公安局局長說:\"歡迎你來上海作客。\"
\"什麼?作客?\"龍飛驚疑地望著楊副部長。
楊副部長笑了笑,還沒開口,隻聽那局長又說:\"如果我們的中國第一神探真的調到上海,我這個局長就該讓位了。\"說得大夥兒都開心地笑了。
\"楊副部長,這是怎麼回事兒?\"龍飛可真急了。
\"龍飛,先坐下。\"李副部長說:\"我這次來上海,就是要與你在上海見個麵,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龍飛心頭一熱,眼淚就忍不住要掉下來。
楊副部長說:\"為讓敵特相信你已調離武漢,今夜上海市公安局有個大舉動,屆時你可以露麵並接受記者采訪,明天的報紙、廣播會報道出來。記住,你現在是上海市公安局沒有任命書的副局長,隻能給你過一天的副局長癮。\"說罷他哈哈大笑。
\"原來組織上是在聲東擊西,瞞天過海!那麼說我還得回武漢去?\"龍飛喜出望外。
楊副部長語氣凝重:\"看來鬥爭的複雜,出乎我們的預料呀。\"
龍飛不再多問。
是夜,上海市公安局為迎接國慶節的到來,做好節日的安全保衛工作,出動上萬名公安幹警,對全市各個飯店、旅社、公共場所和角角落落進行了拉網式大檢查,收容與抓捕無證與犯罪人員幾百人,群眾拍手稱快。
行動結束後已近半夜,那些中外記者要求采訪。這是意料中或可以說是事先安排的事;因此在福州路會堂,龍飛代表上海市公安局首次亮相新聞界。
\"請問龍副局長,\"在龍飛對答如流地回答了不少記者的提問後,記者群裏站起來一位二十多歲操著廣東話的女記者。
\"龍副局長,我是香港記者,請問貴局今夜的行動,有無實質性的目標和實質性的收獲?\"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姓黃,是香港某報的記者。此行的任務是要采訪新中國建國十四周年的建設成就及慶典活動。
龍飛反問:\"如果我們沒有實質性的目標,又怎麼開展這麼大範圍的行動?如果我們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獲,又怎麼會舉辦這麼大規模的新聞發布會?\"
台下一陣哄堂大笑,眾記者鼓掌。
龍飛巧妙的回答贏得了主動,乘勝追擊:\"這位香港同胞,我不知你的'實質性',究竟是指什麼?\"
那女記者是香港公民,奉行的是\"自由世界\"那一套,隨便慣了。此刻語出驚人:\"我說的'實質性目標'當然不是小魚小蝦啦,聽說現在台灣敵特組織在大陸活動頻繁,前幾天想炸毀武漢長江大橋,沒有成功,他們在上海會不會炸毀楊浦發電廠呢?\"
記者們一陣騷動,竊竊私語。
這個問題得很大膽,說起來也是給警方提個醒。
龍飛也一怔,這個女記者不簡單。但他平靜地說:\"國際國內的反動勢力亡我之心不死,我們早就嚴陣以待,就怕它不來。搞什麼爆炸大橋、發電廠等卑劣的行為,將危及人民的生命財產,屬於恐怖活動,不得人心,必將遭到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的反對,他們的陰謀是注定要失敗的,因為曆史事實不止一次地證明,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
記者們熱烈鼓掌。
那個香港女記者也由衷讚歎:\"好一個文武雙全的龍大警官!\"她舉起照相機,為龍飛搶拍了特寫鏡頭。
記者招待會結束以後,龍飛回到住處。他被安排住在楊副部長隔壁。
楊副部長正在等著他。一見到他就打趣地問:\"龍副局長,新聞發布會開得好嗎?\"
\"還不錯,開始我還真有點緊張。\"龍飛說,\"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你說呢?有什麼新的發現?\"楊副部長問。
\"我覺得一位香港女記者不簡單。\"龍飛說。
\"哦?\"楊副部長來了興趣,\"說說看,她怎麼個不簡單?\"
龍飛說:\"憑直覺。\"
\"我請你來上海就是要你會會她。她就是梅花黨副主席黃飛虎的小女兒黃妃,因為她整容,所以你沒有認出她來。她是條大魚,對她不可輕率行事,而是要掌握確鑿證據。她明天就會離開上海,你親自去送她一程。如果她是返回武漢,那說明他們的主要目標仍是長江大橋。你如果跟到武漢,先不要去專案組,這裏有個地址。記住……\"
\"那武漢公安局內部的隱患也必須清除,您心中有數了?\"龍飛還是關心這個問題。
楊副部長笑了:\"路明已經掌握,你放心吧。那隻是小角色,你就對付大魚吧。但要小心,不能低估了對手的能量,見機行事吧。\"
龍飛此刻已不必多問。上麵早就有成竹在胸,那當然穩操勝券了。
\"楊副部長,黃妃住在哪裏?我要不要馬上盯住她?\"龍飛已坐不住了。
\"你先睡個好覺。黃妃住在國際飯店1108房間,有人盯著呢。她已訂好明天上午飛往廣東的機票。\"
\"她會不會逃往境外?\"
\"估計不會,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她訂機票可能是虛晃一槍。\"
龍飛送走楊副部長,已是半夜過後,大腦皮層異常興奮,不想睡,他在腦海裏像過電影似地,將這一個星期的案情梳理剪輯一番後,打了個盹兒,天已蒙蒙亮。
龍飛化裝成華橋,乘上由市公安局排的上海牌\"出租車\",悄悄駛離福州路,來到南京路國際飯店門口。
國際飯店高二十四層,是上海的標誌性建築,坐落在最繁華的南京路,正門對麵是人民公園的大門:左邊有全國最大的上海第一百貨公司;右邊有氣派非凡的上海圖書館。
龍飛對上海的地形並不熟悉,兩次到上海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沒有好好玩過。剛才開車的市局李處長特意繞道外灘,讓他走馬觀花,看了看外灘,江邊那一幢幢高樓大廈風格各異,鬼斧神工,令他大開眼界。龍飛感慨之餘,想到武漢長江大橋是我們中國人自己設計製造的標誌性建築,絕不能讓敵人破壞的陰謀得逞。
龍飛正神遊長江大橋,忽聽偵察員報告:\"她出來了。\"
隻見黃妃坐上一輛出租車,往南京西路開去。
李處長啟動轎車,悄悄跟在後麵。
黃妃的出租車將到中蘇友好大廈時,本應往延安西路去虹橋機場,忽然拐向北京西路。
搞什麼名堂?看來黃妃真是虛晃一槍,訂了飛機票,卻趕往火車站。
龍飛追隨黃妃到了北站之後,與李處長握手道別,跟著黃妃跳上了開往西安的列車。
眼見黃妃進了6號軟臥車廂。開車後,龍飛去8號車廂補了6號車廂的軟臥票。六十年代的中國,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軟臥票的,至少要處級以上的幹部,才有資格坐軟臥車廂。當龍飛戴上假發套,粘上假胡須,化裝成一位老幹部,進入8號軟臥車廂時,隻見黃妃已躺在1號下鋪悠悠地看著書。車廂裏隻有四張床鋪,睡在2號下鋪的是一位解放軍軍官,高大威武。龍飛的鋪位是2號上鋪。這個鋪位可以清楚地看到1號下鋪的情況,有利於監視黃妃,但不利於行動。過了一會兒,又走進一位西裝革履的商人,一開口便是廣東普通話。龍飛心想,這個商人是什麼來頭?聽口音也是黃妃那邊過來的,如果他們是一夥的,就麻煩了。
龍飛盡量不說話,但又不可能不說話。
旅途寂莫,總要互相交流。
黃妃作為記者,當然善於交際,問那解放軍:\"請問你是去西安嗎?\"
解放軍軍官看了她一眼:\"是的。\"
黃妃又問:\"可以采訪你嗎?我是香港《明報》記者。\"
軍官禮貌地:\"謝謝,部隊有紀律,不可以。\"
黃妃又自然地轉頭抬眼望著龍飛,問:\"這位同誌,你是市政府的官員吧,在哪兒高就?\"
龍飛說:\"在機電一局工作。你不是想采訪我吧?\"
黃妃說:\"正有此意。\"
龍飛說:\"對不起,我們國家公務員,不能私下接受境外記者的采訪。\"
黃妃隻能自我解嘲地說:\"也難怪,大陸還沒有言論自由嘛。\"
她沒有問睡在她上鋪的旅客,也許是看不見不方便的緣故。
那商人好像一夜沒睡,很累,一上床就睡著了。
列車廣播喇叭裏正在廣播新聞:\"昨夜,上海警方為保衛節日安全,出動大批警力突擊檢查,抓捕了一批罪犯逃犯,收容了一批地痞流氓,據市公安局副局長龍飛介紹,這次行動非常及時、很成功……\"
解放軍軍官拍手稱快:\"好,地痞流氓是要打擊!我弟弟就是被他們打瞎了一隻眼睛。\"
黃妃不甘寂寞,開口道:\"聽說這位新上任的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長龍飛,是新中國第一神探,讓他去管上海的治安,打擊地痞流氓,不是高射炮打蚊子?\"
軍官問:\"此話怎講?\"
黃妃咯咯一笑:\"大材小用嗎!\"
軍官說:\"話可不能這麼說,上海是什麼地方?國際大都市,中國經濟的命脈所在,你好像很了解他?\"
黃妃嬌笑道:\"我與他是老朋友了。昨夜我還參加了他的新聞發布會。\"她見這個解放軍軍官不以為然,又說:\"你不信?昨夜我還采訪過他呢!\"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那軍官看。
龍飛一驚,他已看清那是自己的放大的麵部特寫,是她昨夜在新聞發布會上搶拍的,不愧是記者,照片拍得非常清晰;棱角分明的嘴唇上方是厚實而挺拔的鼻梁。尤其是一雙銳利的龍眼閃閃發亮。龍飛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因為自己的右邊眉毛生有兩根特別長的\"彩眉\",民間傳說彩眉是運氣的象征,剪不得。現在雖然化了裝,卻不一定能瞞過黃妃的眼睛。
解放軍軍官仔細看了照片,還給黃記者,說:\"神探就是神探,你瞧他那雙眼睛,多麼厲害;眉毛也生得與眾不同,他可是我心中的偶像啊!\"
列車在京滬鐵道上轟隆隆地向前飛奔,過南京、徐州,又拐上隴海鐵路向鄭州馳去。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大家都累了,龍飛也昏昏欲睡。但他不能睡覺,黃妃如果要去武漢的話,很可能在鄭州下車,他必須作好準備。
在一個小站停了下來。黃妃突然拎起行李朝車廂出口走去。
龍飛一躍而起,跟了出去。
那軍官一見龍飛下車,也緊跟在後麵下了車。
夜幕籠罩著小城。龍飛跟蹤黃妃,見她走進了一家兩層樓的躍進旅社,他在門外又重新換了假發套和衣服,裝扮成農民,也進了這家旅社。在登記住宿時,他看到黃妃住204,他就在205住下了。
黃妃為什麼要在這裏下車?為什麼住進這家旅社?這裏有沒有梅花組織的特務接應她?如果有的話,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退一步說,黃妃隨時可以離開這裏。
龍飛悄無聲息地推開窗戶,一看有個陽台,從這裏的陽台到隔壁204的陽台對他來說不費什麼勁兒。204的窗簾沒拉嚴實,有條縫兒。
龍飛見裏麵亮著燈,透過縫隙朝裏一望,\"啊呀!\"差點失聲叫起來,隻見黃妃剛剛洗完澡,正對著鏡子自我欣賞呢。
想不到她忽然嬌叱一聲:\"外麵的朋友,怎麼有膽量偷看,卻沒膽量進來?\"
龍飛一聽大吃一驚。
第二天早上,旅社女服務員發現204號房間有一具綠色屍體,一聲驚叫,驚動了整個樓麵的旅客。
不一會兒,躍進旅社發現綠色屍體,而且死的是號稱新中國第一神探龍飛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實際上那綠色屍體不是龍飛,而是那個假扮解放軍軍官的另一個梅花黨潛伏大陸的頭目。我反諜部門為了迷惑敵人故意放出風聲。
原來那假扮解放軍軍官的特務一直尾隨黃妃和龍飛,他在黃妃居住的右側的203號房間訂了房間,龍飛住在左側的205號房間。當龍飛在涼台監視黃妃時,那特務在門口正偷看呢。此時,他已換了一身和尚的裝束。黃妃因走得匆匆,沒有鎖門。這胖大和尚便溜進屋來。
黃妃還沒來得及穿衣服。一見那和尚竟敢闖進來,大怒,說:\"你怎麼敢敢闖我的房間?!\"說著拉過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和尚是梅花組織在大陸潛伏的另一個頭目,代號\"山雕\",也是少將軍銜,是白敬齋委派的人,一直藏身於深山老林的寺廟裏,平時從不現身。
老和尚嬉皮笑臉地說:\"今日老夫豔福不淺,竟然撞見黃二小姐的身體,真叫老夫大開眼界!\"
\"你,你……膽敢犯上作亂!\"黃妃氣得花容失色,叫道:\"給我滾出去!在外麵候著。\"
和尚是行伍出身,長年蟄居深山,還要受清規戒律的約束,早就饑渴之極,他哼哼冷笑:\"我有白主席的手令,白主席已委派我為此次行動的總指揮,你也歸我管,不服從號令者,隻有死!\"
\"你胡說,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和尚拿出委任狀,丟給黃妃:\"你自己看吧!白主席對你的工作很不滿意。\"
黃妃接過一看,長歎一聲:\"大敵當前,臨陣換帥,大傷元氣,內訌爭鬥,兩敗俱傷!\"
和尚把眼睛一瞪:\"你敢放肆,你才是犯上作亂!這些年我受夠了氣,你們根本不把我和尚放在眼裏。你一個小黃毛丫頭,憑什麼指手畫腳,對我老人家發號施令?今日我倒要煞煞你的威風,讓老夫也開開葷!\"說著撲上前來。
和尚一邊動作一邊念叨:\"寶貝!沒想到我老人家能讓你這麼過癮吧?\"
黃妃趁他起身沒有防備時,飛起一腳踢中了他的命根子。隨著\"啊呀\"一聲慘叫,和尚往後便倒,急忙本能地雙手護住痛處。
黃妃唰地飛起身,將他製服了。\"說,你究竟要幹什麼?誰給你這麼大膽?\"
和尚說:\"小姐饒命!我此來是要督促你們今夜炸橋,這是上司的旨意。\"
\"那你就對姑奶奶強行施暴?就憑你這一條,足以判處死刑!\"
和尚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
黃妃冷漠地說:\"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說著她拿出綠色針劑:\"認識這東西嗎?\"
和尚驚恐地瞪大眼睛:\"你饒了我吧!\"
黃妃道:\"我饒了你,你不會饒了我。你認命吧!\"說著就將針頭紮進他體內。
和尚發出絕望的慘叫:\"啊——\"。
\"我這已是開恩,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黃妃注射完針液,哈哈大笑。
和尚掙紮幾下就不動了,瞪著一對死不瞑目的大眼睛,漸漸變成一具綠色的屍體。
黃妃燒了和尚的委任狀。
如今這個黃妃經過整容,又出現在南京瞻園的岩洞鍾乳台下。
龍飛急忙閃到石壁後麵,不讓黃妃發現自己。
老蔡迎了上去。
黃妃問:\"毛澤東沒有改變計劃嗎?\"
老蔡擺擺頭,\"沒有,很快就要南下。\"
黃妃問:\"還是坐專列?\"
老蔡回答:\"他不坐飛機。\"
黃妃陰沉著臉說:\"那這頭功可不能讓白家人搶了去,據說她們已搞到了炸藥。\"
\"不是據說,已經搞到了大批炸藥,咱們要先下手為強。\"
\"你放心,我有殺手鐧!能不能搞到轟炸機?火箭筒也行。\"
老蔡沉吟一下,\"這個難度比較大,毛澤東十分厲害,全國就是調動一個連,也要經過中央軍委批準,由他本人簽字。國防部長林彪也沒這個權力。中共對武器控製十分嚴。白家在楚雄飛的大兒子身上下那麼大的功夫,丟了夫人又折兵,也望洋興歎。\"
黃妃厲聲道:\"隻要敢想,辦法總是有的。發報機和定時炸彈不是也帶進來了嗎?\"
老蔡試探地問:\"黃小姐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
黃妃白了他一眼,\"這是你該問的嗎?這是軍事機密,兵不在多,在精。\"
老蔡歎道:\"黃小姐以一抵百,一夫擋關,萬夫莫開。\"
\"你別奉承我了,白家人別再鬧內訌了,去年我姐姐黃櫨死在白家三小姐的手裏,她是那麼精明的人,當過金三角訓練學校的教務長,太可惜了。白薇有消息嗎?\"
\"最近她失蹤了,共黨盯他很緊,她處境危險,何況追蹤她的龍飛又是她的舊情人,對她的生活習性了如指掌。\"
\"我是惦記她身上的梅花圖,那上麵是梅花黨大陸潛伏人員名冊,誰掌握了它,誰就駕馭了梅花黨!龍飛真是棋逢對手,去年我想幹掉他,讓他跑了。幾派勢力都千方百計想殺他,他經常逢凶化吉,真有點天不滅龍!他長得那麼英俊,難怪白家二小姐愛上他。蔣總統這次叫嚷反攻大陸,是要弄出點大動靜。要是能刺殺毛澤東,真是全世界爆炸性的新聞。老蔣除了派白黃兩家殺手來這裏,不知另外派人沒有?這次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瞻園和你見麵嗎?\"
老蔡有點茫然。
\"因為解放前我家就住這裏,那時我剛七歲。\"
緊接著黃妃附在老蔡的耳邊麵授機宜。
龍飛已聽不清他們的話語。
龍飛想往前走幾步,試圖能聽清他們壓低聲音的對話,不小心踩響了一塊石頭。
龍飛再朝前望去,黃妃和老蔡都不見了。
龍飛仔細看這個岩洞,也沒有發現黃妃和老蔡的蹤跡。
龍飛不甘心,索性守住洞口,期待黃妃和老蔡出來。直到天黑,也沒有見到黃妃和老蔡出來。
憑龍飛的經驗判斷,這岩洞內肯定還有洞口,裏麵有暗道機關,剛才又聽黃妃說這瞻園在解放前是國民黨的特務機關,是黃飛虎的住所,那麼這種可能性極大。
龍飛不知敵方有多少人,他想向南京軍區借一個特務連,前來圍剿,因為他在離開北京前,公安部有關領導已向他說明這個意思,如果需要兵力,可能向南京軍區司令部請求支援,一是他手中有特別證件,二是上麵已經打了招呼。他也可以要求南京市公安局增派警員,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龍飛不願走這一步,何況敵情複雜,內部又藏有內奸,萬一走漏風聲,對破案極為不利,因為這是關係到保衛中國人民的最高領袖毛主席的安全。
龍飛決定再次入洞,他點燃了一個火把,徐徐搜索。他進入一個深邃的洞龕,下麵是水池,水幾乎漫過池沿,地上濕漉漉的。忽然,他發現水麵上漂浮著一隻繡花鞋。
一隻鑲有金色梅花的繡花鞋!
他高興得發狂。幾步竄過去攥住了那隻鞋。
這隻鞋已經精濕,他把鞋放在桌前聞了聞,有一股脂粉氣,還有人奶的氣味。
這隻鞋很可能是黃妃穿過的。
龍飛望著湧動的水麵,怔怔地思索。
池裏的水是泉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但是由於經曆洞壁,水池裏的水比較渾濁,望不到底。
龍飛猜測:這水池內可能有文章,但不知這池中水的深淺。
他拾起一塊石頭,投入池中,悄無聲息。
說明水池挺深。
龍飛決定到水池中探索。他脫了外衣,隻剩下內褲,把手槍塞入一個塑料袋中,用嘴刁住槍,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