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基站起來,單手給她拉了拉被子,又走到床尾拉了拉,才開了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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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上癢癢的,迷迷糊糊中她以為自己還是十幾歲那年,心裏還在為劉宗吊著。
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黑漆漆一片,她看了看床頭的電子鍾,淩晨兩點四十分。
與記憶中有些相似,除了她現在全身都動不了。
按照林輕以往的性子,沒事傷個筋動個骨簡直是家常菜,一年不進個幾次醫院都對不起林緣在股市上的風生水起。
不過這半個月內躺進來兩次,她也算是破了紀錄。
她扭了扭脖子,大概了解了一下周圍情況。
女主角一覺醒來,看到男主角胡子拉碴、雙眼通紅守在床邊……這種劇情果然搖一萬遍大轉盤也停不到林輕身上。
林輕想叫人,但開口隻能發出嚶嚶嬰幾聲,這種娘兒們得不能更娘兒們的腔調讓她自己都覺得丟人;床頭倒是有個按鈕,可她手腳都虛得沒知覺,隻能用下巴去夠。
試了幾次,試出一身汗,林輕直挺挺躺在床上,盯著黑暗裏的天花板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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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護士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瞪著一雙眼睛在病床上挺屍。
護士剛要出去叫人,聽到一個特別沙啞且死不瞑目的聲音:“水……”
護士訓練有素地出去拿水,回來的時候帶進來的不止是水。
他穿著一件素色的襯衫,把手裏的金屬托盤放在床頭。
護士在王公子麵前顯然有點拘謹,小心翼翼給林輕換了藥,又交代了幾句,才有眼色地推了車出去,臨走還體貼地關了病房門。
病房裏安靜下來,林輕盯著病房裏暗花的牆紙和很家居的擺設發呆。
按照她以往的經驗,病房布置得越不像病房,住院費就越像在總統間開房。她扭著脖子環視了一圈,自覺不管是賣身還是賣腎都不夠了。
這麼想著,不覺兩眼一黑。人受傷的時候都比較脆弱,脆弱的林兄弟現在隻想就這麼一黑到底了。
林輕在這黑著的時候,卻感到唇上有東西戳來戳去,她掀了掀眼皮,看見不會說話的那個手裏拿了個玻璃瓶子,密封的瓶口插了根吸管。
看見林輕拿眼珠子瞟他,他不自在地避開她目光,嘴唇動了動,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青澀:“吸……”
林輕渴了一晚上,聽話吸了幾口,嗓子裏好了不少,低聲問:“你在這幹什麼?”
身邊傳來紙頁沙沙的聲音,是他放下瓶子去翻早已準備好的小本子。
小本子上已經寫好了幾行字。
林輕掃了一眼,收回目光:“眼睛疼,看不清。”
他抿了抿唇,拿著本子找了個好角度,舉在她麵前。
林輕索性閉上眼睛:“不想看。”
“那天見過你……心裏不舒服……出去走了走……手機丟了。”他端著本子一字一字的念,有一種為革命犧牲的覺悟,“後來才……找到,抱歉。”
林輕把眼皮又掀了掀,讓矯情來得更猛烈一些:“沒看到而已,你又不是我保鏢,有什麼好抱歉的。”
他安靜了能有一分鍾,低著頭從床頭的紙抽裏抽出幾張紙巾,手指靈活地搓搓卷卷,就這麼卷出了一朵玫瑰花。
他把玫瑰花放在她手邊,目光在病房每個犄角旮旯都走了一圈,才不太好意思地說:“別……生氣……”
好似覺得語氣有些生硬,他又在末尾加了個兩個語氣助詞“了……啊”。(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