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陳子軒一行人抵達了潼關,於浩從車裏鑽了出來,對陳子軒躬身道:“殿下,將士們都疲憊了,今晚我們在此歇息一晚吧!”
陳子軒思索了一下,搖頭道:“今夜繼續趕路,明日至長安再好好歇息!”
於浩看了看疲憊的將士,不禁難為道:“我們已經疾行一整天了,就算將士們堅持得住,馬匹也累了!”
陳子軒斬釘截鐵道:“我意已決,休要多言。”
說罷,陳子軒一馬當先,策馬而去,一千兵士雖然極為不滿,但看見於浩都無可奈何,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心中暗暗咒罵了陳子軒幾句,而後也隻好咬著牙,急速跟了上去。
第二日正午,一行人終於看見長安城大門,兵士們早就精疲力竭了,都是繃著最後一根神經在策馬而行,一看見長安城門,許多兵士長舒一口氣,神經一放鬆,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陳子軒雖然也是疲倦無比,但見自己預想的效果達到了,便強打精神,第一個來到了長安城門下。
長安守衛見來了一隊人馬,紛紛進入戰備狀態,止住了陳子軒眾人,而後大喝道:“來者何人,速速下馬,報上姓名!”
陳子軒並未下馬,而是昂首道:“我乃大陳七皇子,陳汝平!奉皇上之命,往平涼,今路過長安,你等為何阻攔?”
為首的守衛聽罷,示意手下收起了兵器,戒備心卻仍在,他往前一步道:“可有皇上手諭?”
陳子軒看了一眼後方的於浩,於浩忙跑了過去,將皇上的手諭遞給那守衛。
“見過平涼侯!”那守衛檢查了一番後,忙拜道。
陳子軒這才略微點頭,緩緩道:“通報大將軍,就說本王路過長安,人困馬乏,想在貴地休息一日。”
守衛起身拱手道:“喏!”
而後眾守衛紛紛散開,陳子軒縱馬而行,行之內城之時,內城大門已開,數萬兵將手持利刃,分列而立,隻留兩人寬的狹窄之地,容陳子軒等人通過。
陳子軒知道這張茂怕是要給他個下馬威了,他卻根本不為所動,下馬之後,麵色不動,步伐鏗鏘,坦然而行,走在最前麵。
但他身後的於浩等人就如臨大敵一般,兩人一組,取出兵器,背靠背緩步行走。走在最後的卻還有一人,比陳子軒更為沉穩,四周林立的兵士,他根本視若無物,一步一步,極富有節奏,絲毫不亂,此人便是劉清。
走至中門之時,突然遠處高台之上傳來一聲極為渾厚的口號:“無畏!”
“無畏!”“無畏!”“無畏!”......
張茂麾下兵士將手中兵器紛紛撞擊,隨即不停地大喊著,氣勢宛若長虹貫日,又如滔滔大河,排山倒海,久久不止。
於浩領來的一千精兵本就疲憊無比,被這聲勢一震,許多人直接身體一癱,昏死了過去。
陳子軒也大為震驚,他從來沒經曆過如此場麵,他不禁打了個寒戰,全身肌肉都在顫抖,雙腳似乎也刹那間不聽使喚,但他下一秒卻突然拍手大喊道:“好氣勢!好威嚴!不虧是我大陳鐵血男兒!”
喊罷,陳子軒長舒一口氣,若非他急中生智,怕是要出醜了。
劉清一直注意著前方的陳子軒,一切他都看在眼裏,見陳子軒大喊一聲,他不由暗自點頭,而後繼續緩步而行,根本絲毫未受適才那氣勢影響。
張茂立於遠處的大殿之上,離陳子軒甚遠,倒是沒注意到陳子軒適才的窘迫,他隻聽陳子軒大喊一聲,隨即看到陳子軒步伐依舊堅定有力,心裏不由暗暗稱讚,能在千軍萬馬之中,保持如此氣度,這陳子軒倒有些膽略。
張茂大手一揮,眾兵士立刻散去,他走下大殿,徑直朝陳子軒走去。
於浩眾人見張茂手下的兵士散開,都長舒了一口氣。
“小侄拜見大將軍!”陳子軒見張茂走來,忙微微拱手道。
張茂大笑道:“賢侄可想煞老夫也!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來來來!”隨即走上前去拉著陳子軒的手,再笑道:“賢侄一路辛苦,老夫未曾遠迎,實在是怠慢了啊!”